祁连山的风带着雪粒,打在马背上沙沙作响。林澈勒住缰绳,望着远处雪峰间流淌的蓝光,那光芒如同融化的星辰,顺着山脊的沟壑蜿蜒而下,在山脚的草原上汇聚成一片淡蓝色的光晕,连带着枯黄的草叶都泛出幽幽的莹光。
“比想象中更盛。”苏凝取下腰间的墨玉,玉体接触到寒风,立刻泛起一层薄霜,“这不是邪气,是纯粹的星辰之力,只是太过汹涌,才让牛羊受惊。”
小石头趴在马背上,布偶的耳朵被雪粒打湿,却依旧竖着:“是不是跟凝星山的聚星阵一样?地脉在往外冒星星?”
林澈取出灵犀玉,玉面投射的星图上,祁连山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亮,光芒中夹杂着细密的绿线,如同刚抽芽的藤蔓。“是地脉在复苏。”他指尖划过玉面的绿线,“上次天轨稳定后,沉眠的星辰之力开始顺着地脉流动,祁连山的地脉最浅,最先显现出来。”
沿着蓝光指引的方向前行,草原上的牧民毡房渐渐密集起来。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者正赶着羊群往山外走,看到他们,立刻挥手喊道:“快离开!那蓝光邪性得很,我家的牛昨晚靠近光晕,今早皮毛都变蓝了!”
林澈翻身下马,灵犀玉贴近地面的蓝光。光芒顺着玉体向上攀爬,在他掌心凝成一朵半透明的冰晶花,花瓣上的纹路与星轨完全吻合。“老人家莫怕,这不是邪气。”他将冰晶花递过去,“您看,它能凝结水汽,是滋养土地的好东西。”
冰晶花在老者掌心融化,留下一汪清水,滴落在枯黄的草叶上,草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一丝嫩绿。老者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喃喃道:“是……是神水?”
跟着牧民回到毡房区时,夕阳正将雪峰染成金红色。毡房外的木桩上,拴着几头皮毛泛蓝的牛羊,它们精神得很,正低头啃着沾了蓝光的枯草,啃过的地方,竟有新绿破土而出。
“昨晚还好好的,今晨就变了样。”牧民的妻子端来热腾腾的奶茶,指着牛栏,“那片蓝光半夜突然涌过来,牛群吓得直哆嗦,可天亮后又忍不住往光晕里钻,像是……像是很舒服。”
灵犀玉突然剧烈发烫,玉面投射出地底的景象:祁连山的地脉深处,一条暗河正在解冻,河水裹挟着星辰石的碎片,顺着岩层的裂缝向上渗透,接触到空气后便化作流淌的蓝光。暗河两岸,原本沉睡的植物种子正在发芽,根茎缠绕着星辰石碎片,贪婪地吸收着能量。
“是‘星泉’。”苏凝看着影像中的暗河,“古籍记载,地脉深处的星辰石经千年浸润,会化作泉水,滋养一方土地。只是祁连山的星泉来得太急,才让生灵一时难以适应。”
深夜,三人跟着蓝光来到草原深处的洼地。洼地中央,蓝光最盛,地面裂开一道丈宽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蓝光在半空凝结成巨大的光茧,光茧中隐约能看到一株植物的轮廓,根茎如银,叶片似星,顶端正缓缓绽放出一朵花苞。
“是‘启明草’!”苏凝的声音带着惊叹,“传说中只有地脉复苏时才会生长的神草,能稳定狂暴的星辰之力。”
光茧周围,几只雪豹正匍匐在地,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它们的皮毛也泛着蓝光,却没有丝毫躁动,反而像是在守护这株神草。当林澈靠近时,雪豹们只是抬眼看了看,便重新低下头,任由蓝光洒在身上。
“它们在帮启明草挡风雪。”小石头小声说,布偶被他抱在怀里,布料上沾着的蓝光让布偶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光茧突然剧烈震动,启明草的花苞开始绽放,每展开一片花瓣,周围的蓝光就收敛一分。当最后一片花瓣舒展时,光茧彻底消散,启明草的顶端结出一颗晶莹的种子,种子坠落的瞬间,化作无数光点,顺着地脉的方向扩散开去。
“它在播种。”林澈看着光点融入地面,灵犀玉的星图上,祁连山的绿线变得更加密集,“用自身的力量引导地脉能量,让星辰之力均匀地渗透草原。”
随着种子扩散,雪峰间的蓝光渐渐平息,草原上的光晕收缩成淡淡的莹光,如同给草甸铺了层薄纱。那些皮毛泛蓝的牛羊抖了抖身子,蓝色缓缓褪去,只剩下油亮的原色,低头啃草时,蹄子下的新绿越发显眼。
回到毡房区时,牧民们正围着篝火欢呼。一个孩童举着刚摘的蓝花跑来,花朵在火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阿爸!花不会咬人!它会发光!”
老者捧着一碗新熬的奶酒,递给林澈:“是我们糊涂,错把神水当邪气。仙长们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多住几日,让我们尽尽心意。”
林澈接过奶酒,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着草原独有的醇厚。他望着远处雪峰上残留的微光,灵犀玉的星图上,祁连山的光点已变得温润柔和,与清河镇、凝星山的光点遥相呼应,像一串散落在大地上的明珠。
“住几日也好。”苏凝望着毡房外抽芽的牧草,“看看这地脉新芽,究竟能长出怎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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