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开始沿着那光滑得令人心惊胆战的斜坡,向下滑行。
他控制着身体的重心和速度,指尖偶尔迸发出细微的混沌能量,
如同冰镐般凿入斜坡,调整方向,避开那些隐藏的能量湍流和空间褶皱。
越是向下,那种低沉的、规律的嗡鸣声就越是清晰。
谷底翻滚的能量雾霭中,那幽蓝色和惨白色的光芒也越发耀眼,
仿佛隐藏着某种巨大的、仍在运转的造物。
终于,他稳稳地落在了那个隐蔽的平台之上。
平台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表面打磨得相对平整。
正对着裂谷深渊的方向,就是一个黑黢黢的、人工开凿的洞穴入口。
入口处没有任何标识,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
与秩序结晶同源的能量波动,以及一种……陈旧的……血腥味**。
入口处的光学迷彩和能量屏蔽在他靠近时,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但并未触发警报,仿佛识别出了什么,或者……已经失效。
林一没有丝毫犹豫,步入了洞穴之中。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和深邃。
通道是向下倾斜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
墙壁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些古老的照明设备,但早已损坏。
空气冰冷而干燥,带着一股尘土和某种防腐剂的味道。
那种秩序化辐射的影响在这里减弱了许多。
通道两侧,偶尔能看到一些小的侧室,里面堆积着一些古老的、
风格简朴的生活物资和工具,但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无人使用。
继续深入,前方逐渐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并非灯光,而是某种冷光源的反射光。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相对宽阔的石厅。
石厅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似乎由天然水晶构筑而成的池子?
池子早已干涸,底部覆盖着白色的结晶物。
池子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多棱面水晶,
那微弱的光亮,正是从这块水晶内部散发出来,反射在干涸的池底。
而更让林一目光一凝的是——在石厅的角落,靠着墙壁,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与之前干尸类似灰白色服装、但更加完整和干净的人!
他低着头,戴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或者……死了。
但他的身上,并没有死亡的气息,反而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命波动。
林一缓缓走近,脚步无声。
在距离那人还有五步远时,对方猛地动了一下,仿佛从深沉的沉睡中被惊醒!
他猛地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老、
布满深深皱纹、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和锐利的脸庞。
他的瞳孔颜色很浅,近乎银色,正警惕地、带着一丝惊疑不定地看向林一。
“谁?!”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很久没有说过话,
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深的疲惫。
林一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右眼的混沌漩涡和左眼的归墟之黑同时运转,扫描着这个老人。
很奇怪。这个老人体内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反应,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但他的精神波动却异常坚韧、凝练,仿佛经历过千锤百炼。
而且,他的生命气息……非常古老,带着一种时光沉淀后的沧桑感。
老人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扫过林一,尤其是在他右眼的混沌漩涡和左眼的归墟之黑上停留了很久,
瞳孔微微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震惊、了然,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哀。
“混沌……与归墟……竟然真的……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老人喃喃自语,声音低沉,
“‘看守者’的预言……竟然是真的……纪元终末,双瞳降临……”
林一心中微动。看守者?预言?
他没有追问,而是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从遗民干尸身上找到的、刻着守夜人标记的徽章,展示给老人。
看到那枚徽章,老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复杂,
有悲伤,有怀念,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卡姆的小队……果然也失败了……”他摇了摇头,目光再次看向林一,多了一丝审视,
“那么,外来者,你带着卡姆的徽章,闯入守夜人最后的哨所,
是为了什么?为了‘净火’?还是为了……终结?”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净火之泉。它在哪?”林一直接问道。
老人沉默了一下,银色的瞳孔仿佛穿透了林一,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净火……它早已不是‘泉’了。它现在是维系着这片土地最后一丝秩序、阻止谷底那东西彻底苏醒的……‘枷锁’。”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石厅中央那个干涸的水晶池和悬挂的多棱水晶。
“你所看到的,只是它无数折射投影中的一个微末倒影,早已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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