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听闻,皆叹其鞠躬尽瘁,焚香祈福者不绝于道;可就在西角门暗巷深处,一名披黑斗篷的身影翻越高墙,如鬼魅般掠过巡夜禁军的视线盲区,直奔城南乱葬岗。风卷枯叶,坟头纸钱猎猎作响,似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引路。
那人脚步极稳,穿行于白骨交错之间,最终停在一座塌陷的义庄前。门扉半悬,吱呀一声被推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他蹲身撬开棺材底板,取出一枚铁匣,锈迹斑斑,却以朱砂封印三重,封印上的“骨”字扭曲如蛇。
就在他指尖触到匣盖时,远处槐树后,一道寒光微闪——赵明远伏在屋脊之上,眸光如鹰。他并未下令抓捕,只向身后三名锦衣卫使了个手势——尾随记路,一言不发。这是赵构的吩咐:“要的不是贼,是网。”
那黑衣人浑然不觉,怀揣铁匣疾行回城,一路穿街走巷,竟绕开所有官道哨卡,显是早有预演。待其身影消失在北市某处民宅后,三名密探立即分头回传路线图谱,一炷香内,全图呈至太极殿东阁。
赵构展开地图,眉峰骤起。图纸上赫然标注着临安全境七处“气眼”——风水古籍所载的龙脉吐纳之穴,分别对应水井、古塔、断桥、老庙等要害之地。其中西华门井道、钱塘江堤闸口、凤凰山地宫遗址三处,已被红笔圈出,旁注小字:“血启可行”。
“好一个‘借天象扰人心,以人血断龙脉’。”赵构冷笑,指尖重重点在图上,“他们想用邪术截我大宋国运,让相父……寿终正寝?”他猛地起身,将地图投入铜炉,火焰腾空而起,映得他双目赤亮,“那就让他们亲自来试——看是他们的邪法快,还是朕的火炮先轰碎地脉!”
夜幕再临,北斗悬空。观星台孤峙皇城之巅,青石阶上露水凝霜。赵鼎独坐石台,羽扇轻摇,仰望天穹——星辰流转间,似有无形丝线牵引命运轨迹,北斗第七星忽明忽暗,仿佛天地屏息,静候那一场即将泼洒的血雨。
脚步声自下方传来,沉稳而熟稔。赵构踏阶而上,手中提一青铜酒壶,壶身刻“与子同饮”四字。他将热酒倒入两只玉杯,递出一杯,低声道:“你说他们会来?”
赵鼎接过,酒液映着星光,泛着冷冽的光。他轻抿一口,目光不离星空:“欲灭一国,先断其运;欲断国运,必扰龙脉。昨夜极光凝扇,万民归心,国运暴涨三成——有人坐不住了。”
话音方落——
“铛!!!”
一声闷响撕裂寂静!西华门井道方向,铜铃狂震,连环撞击警钟楼,整座皇城为之轻颤,如巨兽惊醒。禁军营中号角齐鸣,背嵬军甲胄铿锵,迅速列阵待命,铁甲反射的寒光,与长街琉璃灯交相辉映。
赵构放下酒杯,嘴角缓缓扬起,如猎手看见陷阱中挣扎的猛兽。“网,收了。”
赵鼎缓缓起身,羽扇指向北方夜空,声音清冷如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且看今夜,是谁祭天。”
而远在东市街头,三盏绘有赵鼎治水功绩的琉璃灯,在无人察觉之际,悄然蒙上了一层暗影。风穿过灯架,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色,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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