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空气似乎凝固了。烛龙,这个代号本身就带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重量。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像两口无底的古井,能轻易地将人所有的伪装和秘密吸纳进去。
宋清染没有躲避他的视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怯懦。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个国家在对抗“虚空之蚀”时最尖锐的矛,也是最坚固的盾。她需要赢得他的尊重,而不是他的怜悯。
“请坐,宋小姐。”烛龙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低沉磁性,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宋清染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姿态从容。林溪则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口,如同一个忠实的守卫。
“顾长风向我汇报了您的能力,以及您在废弃工厂的表现。”烛龙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他称您为‘不可多得的瑰宝’,能彻底净化‘虚空之蚀’具象体。这让我们十分震惊,毕竟,在此之前,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封印和隔离。”
他的目光依然落在宋清染身上,像是要将她彻底看透。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宋清染淡淡回应,不卑不亢,“这具象体,并非不可消灭。”
“哦?”烛龙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听您的语气,似乎对‘虚空之蚀’的了解远超常人。”
“或许是吧。”宋清染不置可否,她知道,直接解释自己来自修仙界,只会让他们觉得她精神失常。她需要用事实说话。“我感知到它,解析它,然后找到它的弱点,仅此而已。”
烛龙没有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顾长风还说,您能一眼辨认出那块石碑的用途,并推断出它与‘虚空之蚀’的关联。”
“那石碑上的符文,是古老的镇邪符。”宋清染知道,这是展示自己价值的关键时刻,语气稍稍放缓,带上几分解释的意味,“它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封印术,专门用于镇压不洁之物。能被它镇压的,绝非寻常。”
“不洁之物……”烛龙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是的。而且,那石碑下发现的……‘卵’,正是这些‘不洁之物’的源头。”宋清染看向他,目光锐利,“它们蛰伏在地底,吸收负面能量,一旦饱和,就会孵化。废弃工厂的具象化,很可能是因为镇压的力量衰弱,或者这些‘卵’即将孵化,能量波动溢出所致。”
烛龙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没有否认,显然,研究院的分析结果与宋清染的推断不谋而合。
“你说的‘不洁之物’,在我们部门内部,将其定义为‘域外邪灵’。”烛龙终于抛出了一个近似的词汇,“我们对它的研究,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却从未找到彻底根除的方法。您真的有把握净化它们?”
“净化具象体,我需要消耗灵力,但可以做到。”宋清染冷静地回答,“至于那些‘卵’,它们处于休眠状态,能量波动极弱。净化它们,需要极其小心,一旦操作不当,提前将其激活,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坚定:“我需要亲自感受它们,才能给出最准确的判断。而且,这需要时间。”
烛龙沉默了。他盯着宋清染,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假。但他看到的,只有平静与自信。
“好。”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我相信顾长风的判断。现在,我们就去研究院。你将会是第一个,被允许近距离接触那些‘卵’的外部人员。”
这个“外部人员”的定义,让宋清染唇角微勾。她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地,深入这个世界的隐秘核心。
一行人乘坐特制的防弹车,离开了安全屋。车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严密的戒备和空旷的道路。最终,车辆驶入了一片隐蔽在山体内部的巨大建筑群。这里戒备森严,几乎每隔几米,就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巡逻。
进入研究院内部,更是层层安检,每扇门都需要虹膜识别和指纹验证。宋清染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比外面更为压抑,走廊里除了必要的照明,光线都显得昏暗,仿佛是为了某种特殊的实验而设计。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实验室。房间中心,是一个由特殊合金打造的透明隔离仓。仓内,数十枚灰黑色、不规则的“卵”静静地躺在那里。它们大小不一,大的约莫成年人拳头,小的则如鸽子蛋。表面光洁,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透过隔离仓的玻璃,宋清染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散发出的,那股微弱却又极其邪恶的气息。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腐朽和死亡的味道,与她昨晚在黑子身上感受到的残留能量,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她走到隔离仓前,伸出手,掌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微弱的灵力悄然放出,试图渗透进隔离仓,去感知那些“卵”的深层结构。
在她的感知中,这些“卵”并非纯粹的物质,而是由一种扭曲的能量和规则构建而成。它们内部仿佛有一个微型的漩涡,缓慢而坚定地吞噬着周围的灵气,将其转化为自身的养分。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在每一枚“卵”的核心深处,都隐藏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却又带着无尽怨念和贪婪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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