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发现,谁知道有一日,魑娘子找到她,和她说:“姜堰在我那里住下了。”
“师傅你都知道了,我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哈哈哈~”彦青笑得凄凉,为什么命运从来没有偏袒过她,每次当她觉得安稳事时候,在她心口横插一刀。
郁离道:“那你知道我曾经杀过一同起义的兄弟吗?”
师父之前,很少和她提起过往,这一提,就给她下巴都惊掉了。
“当年,我们起义军逐渐壮大,实力甚至可以匹敌一个国家。但我那位好兄弟竟然想带着自己的军队,另起炉灶,成立新的王朝。可那是占领西北的关键时期,我怎么能让他做这种祸乱军心的蠢事,所以……”
对谁都温柔的师傅,居然做过这种冰冷的事,这简直刷新了彦青的认知,她意识到一点,师傅原来也不是完美的。
“你要明白,我们是做统治者,而不是圣人,行为举止不可能至纯至善,完美无缺。”郁离循循善诱道:“实话说,你并非最优秀的,但我还是选中你来培养,你知道为什么嘛?”
“徒弟不知。”一直读圣贤书的彦青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吃过很多苦,走到现在,那日我们去查访织工,见十户有九户都在休息,睡得死沉死沉,连我们谈笑都没惊扰到他们。
大家都在说,来的不是时候,可只有你说,他们工作太辛苦,才睡得这么熟。”郁离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她,“当时我就看中你了。”
彦青拱手作揖,“多谢师傅指点,徒弟受益匪浅。”
“不过这个魑娘子确实麻烦,我有事交代给你。”郁离勾勾手指,让她附耳过来。
“……”
想不到师傅是站在她这边的,还想法子帮她解决麻烦,彦青心底升起暖意,原本压在心里的石头,消失的无影无踪,更让她惊喜的是,师傅要对付魑娘子了,“我这就去办!”
鬼城地下,光线昏暗,五步一个的火盆,其中燃烧的业火堪堪将着地狱照亮。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身体残缺,面容狰狞的恶鬼,或胖或瘦,或男或女,脸上的都被烙上难看的囚字,四肢被套上沉重的铁链,几个一组,像蚂蚱一样被拴在一根绳上。
地狱无非如此,折磨生前作恶的坏人,让他们经受火烧、水淹、油煎等酷刑,以此来为他们的恶行赎罪。
在这地狱的最深处,有个没谁想提起的恶鬼,他衣裳整洁,头发一丝不苟的披散在背后,安静的盘坐在崎岖不平的地上,与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一个无意落入地狱的翩翩公子。
可困住他的是燃着业火的牢门,牢门是用一种深海精铁制成,连业火都烧不断。
牢外空空的脚步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他的耳朵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脚步声逼近,然后停住,就站在门外良久,他没动,对方先动了。
“魁!”
魁缓缓抬起眼皮,右眼是清亮的,而左眼只是个空空的黑洞,那黑洞深邃可怕,竟没有眼珠子,像是被挖出来一样。
“有意思,彦大人竟然来这。怎么郁离是没了,以后只能你来看守我?”魁这鬼静时若寒蝉,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俊美的脸上多了疯狂的喜悦,“郁离他说会给我带个眼珠子过来,他欠我一颗眼珠子,我要两只眼睛看着他死……”
彦青静静的注视他,一句都不回应,那眼神像是在看小丑。
“你为什么不回我话!”魁原本还笑嘻嘻的说着话,察觉到自己被无视,怒气立即被点燃,大吼着起身上前,又忌惮面前的业火,有意识的保持距离。
“终于正常了!现在可以说事了。”彦青戴着面具,没谁能看清她的表情,但肯定是冷淡的,和她的语气一样。
魁坐回原地,情绪亢奋的自顾自道:“是郁离想把我放了?肯定是,他不舍得杀我!给我关了这么个清净的好地方。”突然瞪大双眼,“这不好,我快安静疯了,我每天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和石头讲话,在这待着我竟然有些喜欢。”
“我可以放你出去!”彦青手中多了块阴火令,赤红色的令牌被她拿在手中把玩。
魁脸忽的冷下来,比秋日乍暖还寒的天气还要难猜,“魑那个婆娘没了我,开始得意忘形,把郁离给得罪了。郁离想借我手除掉魑,自己在那坐山观虎斗。”
“嗯!”彦青点点头,“看来你只是疯,没有傻。也只有你能和魑娘子斗法。”
魁毫不犹豫的答应,没有比他更希望魑娘子死了,“我干!只要能弄死魑婆娘,我可以被利用。”
彦青精准的将一个瓶子从空隙处扔进去,“为防止你害怕跑了,把这毒药先吃下去。”
“我怎么可能会跑。”魁捡起抖出一个丹药,当糖豆似的塞进嘴里,喉结滚动,然后张开嘴让她检查,“快,快放我出去,我要给魑婆娘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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