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地下深处,有一间神秘而又诡异的实验室。
它原本是一个防空洞,但经过一番改造后,
变成了一个充满着各种不明污渍和陈旧化学试剂灼痕的地方。
这个实验室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墙壁上的污渍和灼痕,
让人联想起无数次的实验失败和未知的探索。
而此刻,这里却成为了整个“盲眼密码”案最核心、也最烧脑的战场。
实验室里的空气异常冰冷,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
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浓咖啡的焦苦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这种味道让人感到不适,但同时也刺激着人的神经,使人保持高度的警觉。
然而,在这股浓烈的气味中,还弥漫着一种更为特殊的压抑感。
那是一种属于极度精神专注而产生的、近乎凝固的感觉。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案件的破解中,
他们的思维如同被压缩到了极致,稍有不慎就可能崩溃。
在那个宽敞而又略显空旷的实验室里,一张巨大的实验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这张实验台看上去十分厚重,仿佛是由钢铁铸就而成。
而在它的表面,则铺着一层厚厚的抗腐蚀铅板,
这种铅板不仅能够抵御各种化学物质的侵蚀,还能有效地阻挡辐射。
就在这张实验台上,周鸿安的那本私人密码本正静静地摊开着。
这本密码本被一层厚厚的牛皮纸仔细地包裹着,
显得有些破旧,但却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气息。
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高强度无影灯的惨白光束下,仿佛在等待着被人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然而,对于站在实验台前的林一来说,这本看似普通的密码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在他的眼中,这本密码本无异于一个散发着致命诱惑与无限危险的潘多拉魔盒。
它似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真相,
而这些秘密和真相或许会将人带入一个未知的深渊,让人无法自拔。
林一已经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他依旧穿着那件浆洗得发白、却一尘不染的白大褂,
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但目光却异常明亮、锐利,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因缺水而有些干裂,只有偶尔端起旁边那杯早已冷透的浓咖啡抿上一口时,
指尖才会微微颤抖一下,暴露出他体力与精神的双重透支。
他的周围仿佛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无声爆炸,场面一片狼藉。
写满了各种复杂演算过程、字母频率统计表、
矩阵变换草图的草稿纸如同被飓风吹过一般,散落一地,有的还被揉成了一团。
这些草稿纸就像是他思维的碎片,见证了他在密码学领域的苦苦探索。
好几本厚重的、书脊破损的密码学典籍和无线电专业手册横七竖八地躺在桌子上,
有的书页还被翻开着,压着各种颜色的书签,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对知识的渴望和执着。
这些书籍是他在密码学海洋中航行的灯塔,指引着他不断前行。
几个不同型号的放大镜随意地摆放在桌子上,
有的镜片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纹,这是他在研究密码时必不可少的工具,
通过放大镜,他可以更清晰地观察那些微小的细节。
而在这一片混乱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台老旧的、
需要手摇发电的机械式密码分析辅助计算器。
它静静地停在台面一角,齿轮上沾着些许铅笔灰,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这台计算器虽然已经过时,但在他的手中,
却依然能够发挥出重要的作用,帮助他破解那些复杂的密码。
林一的破解工作,是从最基础、也是最枯燥的频率分析(Frequency Analysis) 开始的。
他假设密码本内的密文是基于某种单表替换密码(Monoalphabetic Cipher)
或多表替换密码(Polyalphabetic Cipher)。
他首先将密码本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数字组合、字母串和特殊符号逐一列出,
试图对应英文或中文(考虑到老周的背景)中的常见字母(如E, T, A, O, I, N)或词汇。
然而,结果令人沮丧。统计出的高频符号分布极其均匀,
没有出现明显的峰值,这排除了简单的单表替换可能性。
接着,他尝试棋盘密码(Playfair Cipher) 的思路,
将符号两两分组,构建可能的5x5密钥矩阵。
他试验了老周名字的拼音(Zhou Hongan)、电台呼号、
甚至上海的地名拼音作为密钥,但推导出的明文依旧是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
“不对…” 林一低声自语,用铅笔烦躁地敲打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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