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苏闻声停下脚步。
一回头,就瞧见皇帝的贴身太监刘公公翘着兰花指,从远处慌慌张张地追过来了。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明白皇帝这是反悔了。
等刘公公赶到,赵玄烨问:“陛下可还有事?”
“正是!”
刘公公站定后,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前的细汗,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此人是个小心眼的,对上次在呈王府的遭遇还怀恨在心,虽然对赵玄烨很不满,但皇帝眼下并未说什么,他此刻也就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陛下说了,还有事情未曾交待完,烦请呈王殿下跟奴才回去一趟吧!”
说完,一甩拂尘,有意无意地瞥了呈王一眼,看上去......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梁洛苏正好瞧见了,捏了捏拳头。
好想上去给他一拳呀。
狗奴才!
瞧不起谁呢?
没等赵玄烨开口呢,刘公公就等不及了。
端起惯用的兰花指,阴阳怪气地催促起来,“还请呈王快点跟着杂家走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赵玄烨没说什么,示意梁洛苏推着他回御书房去。
梁洛苏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推起他,慢吞吞地跟在刘公公身后走起了。
一路上,两人再无交流。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狗皇帝派人前来留住他们,估计要出尔反尔了。
梁洛苏虽不再说话,但睫毛忽闪,再看向御书房时,眸中已泛出寒光。
其实在方才,她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狗皇帝不答应放他们走,她便当场拿出炸药包,将狗皇帝的御书房给炸了。
管他皇不皇帝的。
炸了,一了百了。
赵玄烨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后太安静了,一扭头,就瞧到梁洛苏腮帮子微鼓,看上去十分不高兴。
知道她在不爽什么。
便侧过身去,拍了拍她的手背,劝慰道:“都到这一步了,且看看皇帝还要做什么。”
他自诩浑身上下再无任何价值可依,对皇帝也无任何威胁可言了,不过就是一个双腿残废,徒有空名的挂名王爷罢了。
真要比起来。
甚至都不如一个平民百姓。
起码他们是健康的。
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哪一点能令皇帝再起猜忌的。
再次回到御书房。
狗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拿着那块兵符翻来覆去地观看,一会儿又送到面前哈口气,再用他那明黄的龙袍袖子使了劲儿地擦。
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稀罕的紧。
反观兵符,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他擦的乌黑锃亮,活像被抛过光一般。
见赵玄烨折回来了,连忙收起兵符,笑盈盈地说道,“皇弟先不忙离去,朕还有一事想向皇弟确认一下!”
态度极好。
梁洛苏瞧他那虚伪样子,没忍住,甩了他一个白眼。
心说:这狗皇帝变脸还挺快的。
上一秒恨不得将赵玄烨除之后快,拿到兵符后,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倒要看看,这狗皇帝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赵玄烨从进来后面色一直都很平静,听到皇帝说的话,似乎有些疑惑。
想了一下,才问:“陛下还有何事,不妨直说,只要臣弟能做到的,必将在所不辞!”
“哎,也没什么大事。”
皇帝摆了摆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过了一会儿,才又抬起眼帘,继续说道,“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朕方才见到你一时感慨,便想起了往日的种种罢了。”
“朕记得,父皇在临终前,曾赐给了皇弟一道空白圣旨!?”
“对此,朕深感羡慕呐!”
空白圣旨!
梁洛苏听了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玄烨。
没想到他手里还有这玩意儿。
心想:这燕昭的上一任皇帝是有多宠爱他这个儿子呀,连空白圣旨这种东西,都能说给就给!
也难怪狗皇帝会对赵玄烨整日疑神疑鬼。
皇帝很鸡贼,对这件事也是点到为止,说完后,便紧紧盯着赵玄烨。
想看他会作何反应。
近几日上京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闹得他焦头烂额,差点将此等大事给忘记了,还好赶在他们出宫前将人拦住了。
否则,以呈王手中的那道空白圣旨,给到自己的威胁不亚于能号领百万雄师的虎头兵符。
毕竟那上面盖着燕昭的玉玺大印。
万一呈王哪日不高兴了,在上面随便填写个什么内容,那自己就只有到地下去找先皇哭去了。
想到这里,皇帝暗暗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梁洛苏在心中感叹完那对父子之爱,又对狗皇帝眼馋人家手里那道圣旨,而铺垫出的不要脸的行径,狠狠鄙视了一番,便将眸光移到赵玄烨的脸上。
此刻,她也十分期待他的反应。
但赵玄烨的神情,始终都淡淡的。
皇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觉得没必要遮掩或矢口否认,再者皇帝的担忧是正常的,反观自己,他对他那个皇位并无一丝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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