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沈清辞就抱着沈念安蹲在奇树底下,用树枝在泥土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极光。五岁的小丫头把极光画成了一团乱糟糟的彩线,沈念安则在旁边用小胖手拍打着泥土,溅得两人脸上都是泥点,活像两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小土豆。
“念安弟弟,你看我画的极光好看吗?” 清辞举着沾着泥巴的树枝炫耀,发间还别着朵蔫掉的海棠花 —— 那是她半夜爬起来摘的,说是要带去龙族当礼物。沈念安盯着她脸上的泥点咯咯直笑,突然伸手揪住她的头发,把那朵蔫花扯了下来,塞进自己嘴里。
“哎呀!那不能吃!” 清辞手忙脚乱地去抠他的嘴,两人在草地上滚作一团。血脉簪的红光随着她的动作乱晃,把初升的朝阳折射成五颜六色的光斑,落在影煞刚换的新衣服上,像泼了桶打翻的颜料。
影煞站在回廊下,看着自己月白锦袍上的彩色污渍,骨刃在袖中咯吱作响。这已经是他本月第五件被弄脏的衣服了,前几件不是被沈念安的口水浸透,就是被清辞的药汁泼洒,此刻新袍上的泥印更是像幅抽象画,气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影煞叔叔,你的衣服开花啦!” 清辞举着沈念安的小胖手朝他挥手,两人脸上的泥点随着动作簌簌往下掉。沈念安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的口水星子精准地落在影煞的靴尖上,吓得他踉跄后退,差点撞翻身后的石桌。
早餐时的闹剧更是让众人啼笑皆非。清辞听说去龙族要带干粮,偷偷把四哥药箱里的灵米糕换成了自己 “秘制” 的泥巴团子 —— 用奇树下的泥土混合着海棠花瓣搓成的,还煞有介事地用红线捆成一串,活像挂着几枚灰扑扑的小炮弹。
“清辞,你这包里装的是什么?” 沈夫人拿起那个沉甸甸的布包,刚解开绳结就闻到股泥土味,倒出来一看,吓得差点把盘子扣在地上。几颗歪歪扭扭的泥巴团子滚落在桌上,其中一颗还粘着片沈念安的乳牙 —— 不知什么时候嵌进去的。
沈念安看到自己的 “杰作”,立刻拍手欢呼,从怀里掏出块啃了一半的灵米糕,非要塞进布包里替换。结果手忙脚乱间,灵米糕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踩成了泥饼,黏在鞋底像块棕色的印章,在地板上印出串串小脚印。
“我的工兵铲!” 三哥沈清尧的惨叫声从回廊传来。众人跑出去一看,只见沈念安正抱着他的工兵铲啃得津津有味,铲头的蓝光被口水浸得忽明忽暗。清辞则举着四哥的药杵,学着影煞的样子劈砍空气,把药杵挥得虎虎生风,差点砸中前来送点心的侍女。
谢景行赶来时,正好撞见清辞用血脉簪给沈念安 “附魔”。五岁的小丫头踮着脚尖,把红光往弟弟额头上戳,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样念安弟弟就能像龙一样飞啦!” 结果红光没控制好,把沈念安的虎头鞋炸出个洞,露出只沾着泥巴的小脚丫。
“你们在做什么?” 谢景行哭笑不得地抱起炸毛的沈念安,小家伙还在执着地啃着工兵铲,牙龈上沾着亮晶晶的金属碎屑。清辞举着药杵挺胸抬头:“我们在练习去龙族的本事!” 话音刚落,药杵没拿稳,“咚” 地砸在自己脑袋上,疼得她眼圈瞬间红了。
出发前的打包环节更是混乱到让人扶额。清辞非要把奇树的叶子塞进包袱,说要让龙族看看沈府的宝贝;沈念安则抱着影煞的骨刃不肯撒手,把那柄寒气森森的凶器当成了磨牙棒,吓得影煞脸色发青,像尊即将裂开的冰雕。
“小主,这可使不得啊!” 影煞试图夺回骨刃,却被清辞死死抱住大腿。五岁的小丫头张开双臂挡在沈念安面前,把血脉簪的红光弄得跟护崽的母鸡似的:“影煞叔叔小气鬼!我们就借去玩玩嘛!” 沈念安趁机在骨刃上咬出个牙印,清脆的咯吱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把骨刃抢救下来,沈清辞又开始折腾四哥的药箱。她把驱虫粉、止血膏一股脑倒进一个陶罐里,说是要调制 “万能神药”,结果各种粉末混合在一起,冒出五颜六色的烟雾,把她的小脸熏得漆黑,只剩两颗眼珠子滴溜溜转,像只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小煤球。
“咳咳…… 这药肯定很厉害!” 清辞抹了把脸,手上的黑灰全蹭到鼻子上,变成个滑稽的小丑鼻。沈念安抢过陶罐就往嘴里倒,被四哥眼疾手快地按住,罐子里剩下的药粉撒了影煞一身,让他瞬间变成个浑身冒烟的 “火人”,引得沈念安拍着小手大笑。
出发时,清辞的包袱里塞满了莫名其妙的东西:啃了一半的双脉果核、沈念安的乳牙、沾着泥巴的海棠花,还有片影煞衣服上的布料 —— 据说是她偷偷剪下来的 “护身符”。沈念安则背着个比他还大的布包,里面全是他喜欢的小石子,走两步就掉出来几颗,在青石板上滚得叮叮当当。
影煞跟在后面捡石子,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他刚弯腰捡起颗圆石子,就被清辞突然扔来的泥巴团子砸中后脑勺。那团子不知裹了什么硬物,砸得他眼前发黑,回头一看,清辞正举着沈念安当武器,把弟弟的小屁股对准他,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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