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沉默片刻,抬头道:“师尊,弟子在北境见过太多修士死于非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再说……”他指了指化婴丹,“这些丹煞在弟子眼中,都是锤炼元婴的养料。”
凌玄子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终究是叹了口气:“罢了,你这性子,随你那丹王殿的师尊,都是个倔脾气。”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龟甲,“这是‘玄龟盾’的器灵,你突破时若遇反噬,它能护你神魂周全。”
“多谢师尊。”
凌玄子又叮嘱了几句渡劫要诀,才转身离去。他走到丹房外,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枚化婴丹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但他更清楚,李大海的道,本就是在破而后立中前行。
丹房内,李大海盘膝坐下,将混沌化婴丹吞入腹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滚烫的灵力瞬间流遍全身,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强忍着剧痛,运转《九转玄功》,引导着灵力向丹田汇聚。
丹田内,原本凝结的金丹开始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这是化婴的征兆,但与寻常修士不同的是,李大海的金丹裂缝中溢出的不是纯粹的灵力,而是带着五色光晕的混沌之气。
“就是现在!”李大海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丹田位置。混沌之气陡然沸腾,金丹“咔嚓”一声碎裂,无数光点在空中凝聚,渐渐化作一个寸许高的小人——那是他的元婴雏形。
然而,就在元婴即将成型的刹那,无数黑色的丹煞从光点中爆发出来,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元婴,疯狂啃噬着它的形体。元婴发出痛苦的嘶吼,形体开始扭曲、溃散。
“果然来了。”李大海眼神一凛,将玄龟盾的器灵祭出。龟甲悬浮在元婴上方,垂下道道青光,暂时挡住了丹煞的侵蚀。但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若不能彻底炼化丹煞,元婴迟早会被吞噬。
危急关头,他想起了龙池中的龙元晶,想起了战魂祭坛的战魂之力。李大海不再压制体内的龙气与混沌灵力,反而任由它们与丹煞碰撞、厮杀。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凶残的丹煞,在龙气的净化与混沌灵力的调和下,竟渐渐变得温顺起来。它们不再啃噬元婴,反而如同潮水般涌入元婴体内,原本模糊的元婴形体,竟变得越来越清晰、凝实。
更让李大海惊喜的是,丹煞中蕴含的驳杂灵力,恰好填补了他元婴的缺陷。寻常修士的元婴往往只有一种灵根属性,而他的元婴却同时流转着五色光晕,举手投足间,竟能引动天地间的五行灵力。
“这才是混沌元婴!”李大海心中狂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仅能清晰地感知到凌虚宫每一处的灵力流动,甚至能“看”到百里之外修士的修炼状态。
元婴彻底成型的刹那,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紫电如龙般穿梭其中——化婴劫来了。
李大海深吸一口气,推开丹房大门,走到院中。他没有像寻常修士那样布置防御阵法,只是平静地望着天空。他知道,这场雷劫不仅是考验,更是淬炼元婴的最后一步。
“轰隆!”第一道劫雷劈落,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取李大海头顶。
李大海不闪不避,运转《九转玄功》,龙气在体表凝聚成一道金色的护罩。劫雷劈在护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护罩剧烈震颤,却始终没有破碎。
“再来!”李大海仰头长啸,主动引动第二道劫雷。这一次,他没有完全依赖护罩,而是将部分劫雷引入体内,让其与元婴中的丹煞碰撞。剧痛传来的同时,他能感觉到元婴变得更加凝实,混沌灵力也越发精纯。
一道、两道、三道……劫雷如同雨点般落下,李大海的身影在雷光中时而被淹没,时而爆发出更耀眼的金光。他的头发被烧焦,衣衫变得破烂,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如同黑夜中不灭的星辰。
当第九道劫雷劈落时,李大海突然冲天而起,竟徒手抓住了那道水桶粗的紫电。他将劫雷缓缓按入丹田,元婴张开小嘴,一口将紫电吞下。
“嗷——”元婴发出一声畅快的嘶吼,周身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雷纹,气息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乌云散去,阳光洒落在李大海身上。他缓缓落在院中,虽然狼狈,却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元婴初期,成了!
“好小子,竟以肉身硬抗化婴劫,还敢吞噬劫雷淬炼元婴。”凌玄子的声音传来,老道士不知何时已站在院外,看着李大海的眼神充满了惊叹,“你这元婴,怕是比寻常元婴中期修士还要强悍。”
李大海笑了笑,正想说话,突然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元婴虽然凝实,却隐隐有不稳的迹象,显然是强行吞噬劫雷留下的后遗症。
“我就知道你会逞强。”凌玄子走上前,屈指一弹,一道青色灵力注入他体内,“这是‘凝神露’,能稳固元婴,你且好生调息三日,莫要再妄动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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