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渊的阴阳二气比传闻中更加狂暴。李大海刚靠近渊口,便感觉神魂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肉身则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反复碾压,龙鳞下的肌肉纤维不断撕裂又重组。
“好霸道的天地之力。”他悬停在渊口边缘,看着下方翻滚的灰黑色气流,这些气流时而化作寒冰,时而燃成烈火,正是阴阳二气极致对冲的表现。传闻寂灭渊是上古阴阳二神陨落之地,残留的本源之力形成了这片绝地,别说化神期修士,就算是炼虚期大能也不敢轻易深入。
李大海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沌灵力自发运转。佛果带来的七彩佛光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罩,与神龙之体的龙气交织,勉强抵御着阴阳二气的侵蚀。他没有贸然深入,而是先在渊口适应了三日,直到肉身能承受二气的撕扯,才缓缓向下飞去。
越往深处,阴阳二气的威力越强。渊壁上布满了冰晶与焦痕,那些都是被二气侵蚀的痕迹。李大海的护罩不断闪烁,佛力与龙气消耗极快,神魂更是如同放在冰火两重天中反复炙烤,识海传来阵阵刺痛——这是神魂与肉身即将剥离的征兆。
“就是这种感觉!”李大海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他要的就是这种极致的压力,只有在神魂与肉身濒临分离的边缘,才能打破两者的桎梏,完成化神期的“婴蜕神”。
他运转《九转玄功》第八重,主动引动周围的阴阳二气入体。寒气顺着经脉冻结血液,烈火则灼烧着骨骼,神魂在两种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从肉身中挣脱出去。
“吼!”
李大海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混沌元婴在识海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佛果残留的佛力形成一道金色锁链,将躁动的神魂牢牢锁住。这是一场意志力与天地之力的较量,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经历生死轮回。
第七日,当他深入寂灭渊三千丈时,一道黑白交织的气流突然从渊底窜出,如同毒蛇般缠上他的识海。这道气流蕴含着纯粹的阴阳本源,比之前的二气强了百倍,接触到神魂的瞬间,便撕开了金色锁链,将混沌元婴包裹其中。
“不好!”李大海心中大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这道气流强行从元婴中剥离,肉身也因失去神魂的控制,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龙鳞大片脱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躯体。
这便是寂灭渊最恐怖的“阴阳断魂煞”,专门针对修士的神魂与肉身联系,无数修士在此地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千钧一发之际,眉心的补天珠突然发热,一道微弱的鸿蒙紫气顺着识海流入混沌元婴。鸿蒙紫气看似温和,却蕴含着造化之力,与阴阳断魂煞碰撞时,竟硬生生将其逼退了半分。
“补天珠!”李大海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体内所有的佛力与龙气全部灌入识海。佛力化作金网加固神魂,龙气则凝聚成锁链,将剥离的神魂重新拉回元婴。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九日。当阴阳断魂煞终于被鸿蒙紫气彻底吞噬时,李大海的神魂已与混沌元婴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识海深处,元婴的眉心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透出淡淡的金光,那是化神期“神格”的雏形。
而他的肉身,在阴阳二气与鸿蒙紫气的共同作用下,发生了更惊人的变化。皮肤表面的龙鳞与佛光彻底隐去,露出如玉般温润的肌理,看似普通,却能硬抗阴阳二气的直接冲击;骨骼化作半透明的琉璃色,里面流淌着混沌灵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阴阳相济的韵律。
“《九转玄功》第九重,阴阳不灭体,成了!”李大海紧握双拳,能感觉到神魂与肉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以前困扰他的“肉身强于神魂”的问题,在寂灭渊的断魂煞下彻底解决。
他尝试着调动力量,周围的阴阳二气竟自动汇聚而来,在掌心形成一个黑白交织的漩涡。这漩涡看似微小,却蕴含着恐怖的吞噬力,连空间都被扭曲——这是他融合阴阳二气后领悟的新能力,“寂灭掌”。
“该看看渊底有什么了。”李大海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能孕育出阴阳断魂煞的地方,绝不可能只有凶险。
他继续向下飞去,渊底的光线越来越暗,阴阳二气反而变得平和起来。在渊底最深处,他发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块黑白相间的玉石,玉石上坐着两尊寸许高的小人,一黑一白,正是上古阴阳二神的残魂。
“终于……有人能走到这里了。”白神残魂开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吾等被困此地万年,只为等待能融合阴阳二气之人。”
黑神残魂接道:“吾二人残魂即将消散,这‘阴阳道果’便赠予你。能否借此突破化神,全看你的造化。”
黑白玉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一颗黑白交织的果实,形状如同太极图,表面流转着阴阳二气,正是阴阳二神本源凝聚的道果。李大海能感觉到,这道果中蕴含的能量,比佛果还要精纯,而且与他的阴阳不灭体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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