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制的“百花凝露”在林凡手中氤氲着清冷光华,气息、意韵、乃至那丝伪装出的诡异灼热,都与真品别无二致,足以以假乱真。他将这壶精心炮制的“毒饵”封好,目光投向峡谷外灰蒙蒙的天空。
“饵已备好,只待鱼儿咬钩了。”林凡的声音在寂静的峡谷中回荡,“陶弘对‘幻梦千年醉’的渴望已被引至巅峰,他撑不了多久,必会再来。”
猪刚鬣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等那土地佬来了,俺老猪非得好好‘招待’他一番,让他乖乖把那只青鸟引出来!”
赤尻马猴则显得更为谨慎,他调理着尚未完全复原的神魂,沉声道:“引蛇出洞易,擒而不惊难。那青蕖既为关键信使,其身上必有保命或传讯之法,甚至可能被那幕后黑手时刻关注。我们动手之地,必须万无一失,能彻底隔绝内外。”
林凡颔首,对此早有考量:“地点我已想好。不在流霞畔,也不在下界。我们去‘天河迷域’。”
“天河迷域?”猪刚鬣一愣,“那是天河与虚空交界处,时空乱流肆虐,等闲仙神根本不敢靠近,确实是个杀人越货……咳咳,是个办事的好地方。但如何确保陶弘和那青蕖会去那里?”
“由不得他们不去。”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幻梦千年醉’的最后一坛,以及能彻底解决陶弘对‘百花凝露’依赖的‘解药’,都会在那里出现。对于沉溺欲望和恐惧解脱的他们而言,这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看向赤尻马猴:“道兄,还需你以因果神通,编织一个合理的‘机缘’,让陶弘‘偶然’得知这个消息,并深信不疑。”
赤尻马猴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俺会让他觉得,那是他命中注定的一场‘造化’。”
计议已定,三人悄然离开峡谷,如同幽灵般潜行至天河边缘。浩瀚无垠的星辰之水奔流不息,而在那天河与无尽虚空的交界地带,空间结构极不稳定,形成了大片光怪陆离、充斥着破碎法则与时空碎片的危险区域,便是“天河迷域”。
林凡寻了一处相对稳定、被几块巨大陨石遮掩的隐秘角落,开始布置。他以混沌之气勾勒阵纹,引动周遭混乱的时空之力,布下了一座“混沌锁空阵”。此阵并无强大攻伐之能,却胜在隐匿与封锁,一旦启动,可短暂隔绝内外,混淆天机,便是大罗金仙,一时半刻也难以窥探阵内虚实。
猪刚鬣则挥舞九齿钉耙,将周遭几块陨石粗暴地改造了一番,弄出一个看似天然形成、实则内藏玄机的石穴,作为“交易”地点。
赤尻马猴盘坐于阵眼之处,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无形的因果丝线悄然蔓延出去,跨越空间,寻找着那位心神早已被欲望与恐惧填满的土地仙官。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仅仅相当于下界一日之后,一道仓皇、急切,甚至带着几分癫狂的遁光,便如同无头苍蝇般闯入了天河迷域的外围。正是陶弘!
他此刻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双手不时微微颤抖,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赤尻马猴编织的“机缘”如同魔咒,让他深信在这片危险的迷域中,藏着能让他摆脱“百花凝露”控制、并获得无尽“幻梦千年醉”的希望。
“在哪……到底在哪……”陶弘神念疯狂扫视着混乱的虚空,脸上满是焦躁与渴望。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却无比熟悉的梦幻酒香,如同指路明灯,自那被陨石遮掩的石穴中飘出!
陶弘精神大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顾一切地朝着石穴冲去!
当他踉跄着冲入石穴,看到好整以暇站在其中的林凡(林玄),以及其手中那坛散发着诱人光晕的“幻梦千年醉”时,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林道友!酒!给我酒!”他伸出颤抖的手,就要扑上来。
林凡却侧身避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陶仙官,莫急。酒就在这里,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少。不过,在交易之前,贫道还想请你帮最后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给我酒,什么都行!”陶弘双眼赤红,已然失去理智。
“很简单。”林凡缓缓道,“请你传讯给青蕖仙子,告诉她,你在此地发现了能彻底净化‘百花凝露’隐患的‘清源仙露’,邀她前来共享。只要她来,这坛‘幻梦千年醉’,以及那‘清源仙露’,都有她一份。”
他说话间,指尖逼出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纯净生机气息的液体(以混沌之气模拟),那气息与“百花凝露”的隐晦污秽截然相反,带着一种涤荡一切污浊的意韵。
陶弘被那“清源仙露”的气息一激,体内沉积的“百花凝露”毒素竟隐隐传来一丝躁动与……恐惧!他瞬间相信了这“仙露”的真实性!既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幻梦千年醉”,又能摆脱那日渐加深的控制……甚至还能卖青蕖一个人情……
“好!我传讯!我这就传讯!”陶弘再无犹豫,取出传讯玉符,以神念刻录下信息,大致内容便是按林凡所言,声称自己偶得奇遇,发现了能克制“百花凝露”副作用的宝物,邀青蕖速来天河迷域某处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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