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小比尘埃落定,余波却未平息。江奕辰虽“惜败”得亚,但其展现出的惊人实力与坚韧意志,尤其是最后与云逸那场堪称经典的对决,已然使其声名鹊起,成为了真武宫外门乃至内门都热议的人物。
无极宗小院也因此变得门庭若市,不少弟子怀着各种心思前来拜访,或是结交,或是探听虚实,皆被大师姐陈丽霞以“奕辰师弟伤势未愈,需静养”为由,客气地挡了回去。
江奕辰乐得清静,在厢房中“安心养伤”。他左臂的蚀脉散毒素,早已被他以强大的神识与精纯真气强行束缚、压缩在几处无关紧要的细小经脉末梢,外表看去依旧乌黑狰狞,实则已无大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调息,实则是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完善着自身功法与武技,尤其是那式自创的“螺旋透劲”。
这日清晨,他正在引导体内生机真气,进一步修复左臂受损的皮肉组织,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传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
“小友伤势可好些了?若方便,可来药殿偏殿一叙。——木长春。”
药殿长老木长春?
江奕辰心中微动。这位长老在比试期间便多次关注自己,更是亲自承诺配药解毒,如今召见,所为何事?是看出了自己伤势的蹊跷,还是……
他不敢怠慢,立刻收功起身。左臂依旧用绷带吊着,脸色也维持着几分“失血过多”的苍白,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对守在外间的陈丽霞道:“大师姐,药殿木长老相召,我需前去一趟。”
陈丽霞闻言,又惊又喜:“木长老召见?这是好事!定是看重你的天赋!你快去,注意礼数!”
江奕辰点头,独自一人离开了小院,朝着位于真武宫核心区域的药殿走去。
药殿并非单一殿宇,而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建筑群,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在执事弟子的引领下,江奕辰来到了位于药殿后方的一处清雅偏殿。
殿内陈设简单,古色古香,四周摆放着一些晾晒中的药材和几尊造型古朴的丹炉。木长春长老正坐在一张蒲团上,面前摆放着一套茶具,茶香袅袅。他见到江奕辰进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小友来了,坐。伤势未愈,不必多礼。”
“谢长老。”江奕辰依言坐下,姿态恭敬,却不显卑微。
木长春亲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他吊着的左臂和苍白的脸色,笑道:“小友此番在外门小比中,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以重伤之躯,连战强敌,最终惜败于云逸那小子之手,实在令人惊叹。”
“长老谬赞了。”江奕辰微微低头,语气“虚弱”却沉稳,“弟子不过是凭着一股蛮劲,侥幸未给师门丢脸而已。若非长老赐药,弟子恐怕早已……”
他适时地停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后怕”。
木长春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笑道:“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老夫观小友在比试中,对于力量的运用,尤其是化解对手劲力、攻击薄弱节点方面,似乎颇有独到之处,倒不像是纯粹的无极宗路数。”
他话锋一转,仿佛闲聊般说道:“正巧,老夫近日在研究几味药材的药性配伍,有些困惑,不知小友可愿听听,帮老夫参详一二?”
来了。
江奕辰心中了然,这位木长老果然是在试探。他面色不变,恭敬道:“长老请讲,弟子才疏学浅,只怕难当此任,但必当尽力。”
木长春微微一笑,缓缓道:“这第一味,是‘赤炎草’,性烈如火,能激发气血,淬炼肉身,但药力霸道,易伤经脉。第二味,是‘寒霜花’,性极阴寒,能宁心安神,克制心魔,但寒气过重,易损阳气。第三味,是‘地根藤’,性平温和,能稳固根基,调和药性。”
他顿了顿,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江奕辰身上,问道:“若要以‘赤炎草’为主药,炼制一味能快速恢复气血、强化肉身的丹药,当如何配伍,方能既发挥其药效,又避免其霸道药力损伤经脉根基?这‘寒霜花’与‘地根藤’,可否用之?用量几何?又或者,可有其他更好的辅药选择?”
这个问题,看似是寻常的丹道探讨,实则暗藏玄机。
“赤炎草”的霸道,暗喻江奕辰在战斗中那骤然爆发的强大力量;“寒霜花”的阴寒,暗指蚀脉散的毒性;“地根藤”的稳固,则对应他扎实的根基与恢复力。
木长春真正想问的是:你是如何在身中剧毒、重伤未愈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那般强悍的战斗力?你的根基为何如此雄厚?你的恢复力为何远超常人?你……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江奕辰心念电转,瞬间便明白了木长老的弦外之音。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然后才谨慎地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几分“虚弱”:
“回长老,弟子愚见。赤炎草药性虽烈,然‘火郁发之’,其霸道亦是其药效精髓所在,若因噎废食,反而不美。若以其为主药,或可以‘地根藤’之醇厚土性为基,先行稳固服丹者自身经脉脏腑,如同筑堤蓄水,再引赤炎草之火性,则爆发有余,而不虞堤毁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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