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环节因孙长老的介入与江奕辰那三颗“特殊”丹药而暂告一段落,评判结果悬而未决,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交流会继续进行,接下来是更为自由的**论道**环节。不同于之前双方代表阐述理念,此次论道,任何弟子皆可起身,提出自身在修行中遇到的疑难,或就某一武道、医道理念进行探讨,相互辩驳,启迪思维。
云台之上,气氛再次活跃起来。天元宗弟子见识广博,真武宫弟子亦不乏独特见解,双方你来我往,时有妙语,引得高台上长老们频频颔首。
论题渐渐从宽泛的武道理念,转向了更为精细的领域,其中便涉及到了**医道**。
一名天元宗弟子起身,提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晚辈曾遇一病例,患者经脉淤塞,气血两亏,寻常补益丹药服之,非但无效,反而虚不受补,加重病情。若以金针渡穴,强行疏通,又恐其孱弱经脉不堪重负。敢问诸位,此等‘虚淤’之症,当如何着手?其根本症结何在?”
这个问题颇为刁钻,涉及虚实辩证,引得在场不少略通医理的弟子皱眉沉思。就连真武宫药殿的几位弟子,也低声讨论,一时难以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天元宗那边,几名擅长医道的弟子相继发言,有的主张先以温和药力滋养,徐徐图之;有的则认为需以外力辅助,风险与机遇并存。各执一词,皆有道理,却又似乎未能完全切中要害。
现场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就在这时,之前因炼丹和“无意”救场而备受关注的江奕辰,似乎是被同门推搡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这个少年,难道在医道上也有涉猎?
连高台上的孙长老和慕芊雪,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江奕辰脸上带着一丝属于年轻弟子的青涩与局促,他先是向四周拱了拱手,然后才看向那名提问的天元宗弟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位师兄的问题,弟子才疏学浅,不敢妄言。只是……只是想起师尊平日教导,言及医道根基,在于‘平衡’二字,在于洞察人体自身之‘势’。”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语气带着不确定:“师尊曾说,人体如同一小天地,气血如江河,经脉如渠道。江河淤塞,或因泥沙堆积(实邪),或因源头水弱(本虚)。师兄所言‘虚淤’之症,弟子愚见,或许……其根本并非单纯的‘虚’或‘淤’,而是二者交织,形成了某种……‘死循环’?”
“死循环?”那弟子一愣,这个词颇为新奇。
“是,”江奕辰继续以那种不太自信的语气说道,“弟子猜想,是否因其本源过虚,导致气血运行无力,如同江河水流缓慢,自然容易淤积(形成淤);而经脉长期淤塞,又反过来阻碍了本源汲取天地灵气与药力进行补充(加重虚)?如此虚导致淤,淤加重虚,循环往复,故而成顽疾?”
他这番话,没有引用任何高深的医典,也没有提出具体的治疗方案,仅仅是从最基础的“气血运行”、“虚实关系”出发,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推演。
然而,就是这样一番看似浅显、甚至有些稚嫩的分析,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那提问弟子,以及在场许多人的思路!
是啊!他们一直在纠结于是先补虚还是先化瘀,却忽略了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的相互加剧的恶性循环!只治其一,非但无效,反而可能打破脆弱的平衡,导致病情恶化!
问题的关键,在于打破这个“死循环”!
那提问的天元宗弟子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仿佛豁然开朗,他对着江奕辰深深一揖:“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师弟点拨!”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不少天元宗弟子看向江奕辰的目光,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此子或许修为不高,但其对医理本质的洞察力,着实惊人!
真武宫这边,众人也是与有荣焉。洪晓梅更是兴奋地小脸通红,与有荣焉。
江奕辰连忙摆手,连称“不敢”,重新坐了回去,恢复了那副低调的模样。
高台上,孙长老眼中精光闪烁,喃喃自语:“平衡……势……死循环……直指本质,化繁为简……此子,了不得!”
慕芊雪看着台下那个再次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少年,清冷的眸子里,兴趣愈发浓厚。他就像一本看似简单,却每一页都藏着深意的古书,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江奕辰垂着眼睑,心中古井无波。
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故而只以最基础的理论,点出问题的核心,既展示了价值,又未曾暴露太多自身的底细。
这番论道之言,如同他之前炼丹、化解危机一样,都是他在这天元宗舞台上,精心落下的一步棋。
不张扬,却也无法再被忽视。
他知道,经过此番,他在某些人心中的分量,已然不同。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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