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最后一个撤离,他临走前点燃了营地中央的枯枝,干燥的松针和桐油让火焰瞬间窜起,浓烟滚滚,很快就遮蔽了隘口的景象
—— 这是要给追兵制造 "公社成员已被烧死" 的假象。
等李傕的骑兵好不容易清理完山道上的障碍,冲到营地时,只看到一片熊熊燃烧的火堆和满地的杂物。
那个校尉望着燃烧的营地,又看了看周围被积雪覆盖的山林,咬牙道:"搜!给我仔细搜!他们肯定跑不远!"
而此时,陈烬已经带着队伍钻进了密林深处。
"呼... 呼..." 秦狼拄着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满是兴奋,"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至少砸死了二十多个!"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头,看向陈烬,"不过陈先生,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啥不让我们趁乱杀下去?多宰几个,能拖他们更久!"
陈烬正在帮一个崴了脚的孩子揉脚踝,闻言抬起头,眼神平静:"我们杀的是抢粮的兵,不是替士族卖命的普通人。"
"啥意思?" 秦狼不解地挠挠头,"他们不都是李傕的人吗?"
"不一样。" 陈烬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骑兵里,有多少是自愿当兵的?多半是被抓来的壮丁,或是为了混口饭吃才投军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士族压迫的人。"
他望向隘口的方向,那里还能看到隐隐的火光,"留一线,或许有转机。"
秦狼还是不太明白,但他知道陈烬的话总有道理,便不再追问,只是闷哼一声:"反正下次再让我撞见那些当官的,看我不劈了他们!"
队伍在密林里穿行,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新下的雪覆盖。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秦狼立刻拔刀警戒:"谁?"
从一棵大树后面钻出一个人影,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还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
他看到陈烬等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陈先生!我是... 我是从李傕粮队里逃出来的民夫啊!"
陈烬示意秦狼放下刀,上前扶起那人:"别害怕,慢慢说。"
那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看到陈烬温和的眼神,才稍微镇定了些:"我叫王二,是被抓来运粮的。李傕的粮队就在后面五里地,押粮的都是些士族子弟,一个个坏得很!"
他激动地比划着,"他们自己骑着马,让我们这些民夫背着粮袋走,稍微慢一点就用鞭子抽。昨天有个老乡累倒了,直接被他们扔进雪地里冻死了!"
陈烬的眉头越皱越紧:"粮队有多少人?"
"大概两百人,多数是民夫,当兵的只有五十来个,都跟着那些士族子弟享乐呢。" 王二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还把最好的粮食藏起来,说是要留给 ' 自己人 ',给我们吃的都是发霉的麸皮!"
秦狼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攥着刀柄的手咯咯作响:"这群狗东西!陈先生,让我去抄了他们的粮队!"
陈烬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去,但有几个规矩。"
他转向秦狼,眼神严肃,"第一,只抢粮,不杀民夫;第二,底层的小兵可以放过,主要针对那些士族子弟;第三,动手的时候要喊 ' 我们是赤火公社的,只抢当官的粮 ',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为什么抢。"
秦狼虽然觉得不杀个痛快有点憋屈,但还是重重点头:"行!我记住了!"
陈烬又挑选了十四个身手矫健的社员,凑够十五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简易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处标记:"粮队应该会在这儿扎营休息,你们从侧翼摸过去,尽量别惊动太多人。得手后立刻往回走,我们在前面的山神庙等你们。"
秦狼接过地图,用力拍了拍王二的肩膀:"谢了兄弟,给我们指条近路!"
王二连忙点头:"我知道有条小路,能绕到粮队后面的山坡上!"
十五人跟着王二消失在密林深处,陈烬则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前进,寻找落脚的地方。
夜幕降临时,秦狼等人终于摸到了粮队营地附近。
借着月光,他们看到营地中央燃起几堆篝火,十几个穿着锦缎袍子的士族子弟正围坐在一起喝酒,旁边还绑着几个瑟瑟发抖的民夫,显然是刚被打骂过。
而那些当兵的则分散在四周警戒,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秦狼打了个手势,十五人分成三组,悄悄摸向营地。他们的动作很轻,踩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靠近篝火时,能听到那些士族子弟的吹嘘声:"等抓住陈烬,我要把他的皮剥下来当坐垫!" "那些反贼的女人长得还不错,正好带回府里玩玩..."
秦狼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猛地挥手,十五人同时发难。
"动手!"
他们像猎豹一样扑向那些士族子弟,动作快如闪电。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用布团堵住了他们的嘴,反绑起来。那些当兵的见状刚想拔刀,就被秦狼等人用长矛指着喉咙:"不想死的就别动!我们只抢当官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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