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仿佛要将整条脊椎从中抽离!
林修远闷哼一声,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心处那枚与生俱来的犬首印记,正以一种令人牙酸的频率疯狂逆向旋转。
那不是皮肤表层的灼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啸。
“修远!”
苏慕雪的惊呼声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世界。
林修远艰难地抬起头,视线穿过扭曲的空气,看到了令他瞳孔骤缩的一幕。
一枚巨大而古朴的金色沙漏虚影,正从他背后的印记中投射而出,悬浮在半空。
沙漏的上半部分盛满了璀璨的金色流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流淌,每一次流动都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法则威压。
也就在这时,苏慕雪身上那件由玄铁打造、坚不可摧的贴身甲胄,竟如同风化的墙皮般,发出了“咔咔”的碎裂声。
那些曾经代表着无上荣耀与守护的躺椅纹路,此刻正一片片剥落,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甲胄的防御力在飞速流逝!
更让她遍体生寒的是,随着甲胄的瓦解,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处,皮肤之下,一排血色的符文正蠕动着浮现出来,构成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倒计时:
“九十九年零三百五十九天。”
冰冷的数字,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
这不是幻觉,她能感觉到生命本源正随着那沙漏的流逝,被一丝丝地抽离。
这倒计时,是她生命的终点!
“噗——”
另一边,夜无月毫无征兆地猛然弯腰,一口黑血喷出,血中竟夹杂着一柄凝实如墨的暗影匕首!
匕首落地,瞬间消散成一缕黑烟。
这是她的本命神通,此刻却被强行从体内剥离。
剧痛还未结束,她背后猛地传来一阵骨骼错位的恐怖声响。
那些曾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替身容器碎片,此刻竟化作嗜血的凶器,破开她的皮肉,带着淋漓的鲜血重新钻出。
碎片在空中飞舞、拼接,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于她身后重组成了一张与苏慕雪甲胄纹路、与皇城宫殿一模一样的血色躺椅!
躺椅的椅背,无情地刺入她的后心,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精血与生命力。
“啊!”夜无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那张血色躺椅就像一个长在她背后的血肉肿瘤,散发着不祥与诅咒的气息。
“法则的裂缝……原来如此。”林修远瘫软在苏慕雪的怀中,金色的瞳孔中却闪过一丝明悟。
他强忍着脊骨被碾碎的痛苦,犬尾一卷,将不远处林半夏遗落的药箱勾了过来,费力地推到夜无月面前。
“替身容器的利息……不是能量,也不是寿元,而是用使用者的血肉,去填补那道看不见的法则裂缝?”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冷酷。
夜无月痛苦地喘息着,根本无法回答。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那张诡异的血色躺椅榨干,用来修补某个未知而恐怖的存在。
轰隆!
苍穹之上,一声巨响。
皇城之中,楚清歌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面前的虚空中,那份象征着她与天道契约的文书,竟在无火自燃!
金色的卷轴在幽蓝色的火焰中扭曲、蜷缩,最终化为一撮飞灰。
契约,被单方面撕毁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身上那件象征着人皇权柄、万法不侵的天子龙袍,也失去了所有光泽。
金线寸寸断裂,龙纹哀鸣消散,整件龙袍在瞬息之间化作一片死寂的焦炭,而后碎裂成漫天黑灰,如一场绝望的黑雪,洋洋洒洒,覆盖了整座皇城。
皇权气运,被剥夺了!
楚清歌的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猛地站起,手中紧握着那枚传国玉玺。
她没有片刻犹豫,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林修远面前。
在苏慕雪警惕的目光中,楚清歌无视了那足以压垮神魂的金色沙漏,毅然决然地将沉重的玉玺,狠狠按在了林修远前爪那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犬爪印记之上!
“以人皇之名,以国运为祭,我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你身上!”
嗡——
玉玺与犬爪印记接触的刹那,整座巍峨的皇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地龟裂,宫墙倒塌,琉璃瓦化为流光。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这座承载了千年国运的宫殿群,竟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急速扭曲、重塑!
最终,它化作了一张巨大无朋的金色躺椅,静静悬浮于天际,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与神圣。
然而,这神圣之下,却隐藏着极致的诡异。
一丝丝、一缕缕比夜色更深沉的黑色魔气,正从躺椅的底部不断渗出,仿佛那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下,镇压着一个即将苏醒的盖世魔头。
这惊天动地的变故,其影响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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