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一念,时空凝固。在这位立于洪荒巅峰的圣人面前,金仙与蝼蚁并无区别。成蟜的神念被冻结,混沌四极虚影僵立,连那沸腾反抗的崆峒印灵,其爆发的玄黄之光也如同被冰封的火焰,徒具其形,失其神髓。
绝对的秩序,绝对的掌控。这便是太极之道走到极致的体现,万物皆在算中,万法皆归无极。
太上老君那模糊的身影,并未看向挣扎的成蟜或印灵,他的目光落在被凝固的“薪火桥梁”上,淡漠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推演之光。
“异数之因,变乱之源。”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却如同天道法旨,宣判着成蟜与他所代表的“人道变数”的结局,“当湮灭。”
他并未抬手,也未施展任何神通。仅仅是一个念头,那被凝固的、连接成蟜与崆峒印的薪火桥梁,便开始从概念层面瓦解!构成桥梁的文明信息、不屈意志、希望之火,如同被投入虚无的雪花,迅速消融、归零。
这不是能量的对抗,而是存在性的抹除!太上要直接从根源上,否定成蟜与崆峒印建立联系的可能性,断绝一切变数!
成蟜感到自身的意识也在随之变得模糊,那源自无数文明的薪火,仿佛从未存在过。绝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吞噬而来。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薪火桥梁即将完全崩断的刹那——
“嗡——!”
成蟜识海深处,那枚与他大道本源深度融合的混沌钟碎片,猛地发出了超越时空凝固的震颤!
它不是对抗太上的力量,那是螳臂当车。它是在震颤中,发出一种独特的、属于“混沌”本身的频率!一种代表着无限可能、内在随机、永不屈服的频率!
这频率无法改变被凝固的时空,却如同在绝对零度中顽强跳动的量子,证明了“无序”的客观存在,无法被“秩序”彻底同化!
与此同时,那看似正在被抹除的薪火桥梁,其最核心的一点——那源自文明火种、得自星舰遗泽的、属于“人类文明联盟”对抗“终末低语”的不屈烙印——竟顽强地抵抗住了概念的抹除!
它太特殊了!它并非纯粹洪荒本土的人道产物,而是融合了异宇宙文明对抗寂灭的终极信念!其信息层面与本质,超出了太上老君基于洪荒天道秩序的“格式化”范畴!
这一点不灭的星火,在混沌钟碎片频率的共鸣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激怒般,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嗯?”太上老君那古井无波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他“看”到了那超出他推演与认知的“异物”。
也就在这一丝涟漪出现的瞬间,绝对的掌控,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缝隙!
“就是现在!”
成蟜被冻结的思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捕捉到了这唯一的生机!他放弃了所有防御,放弃了所有对自身的掌控,将残存的所有神念、所有意志,乃至混沌道基的本源,都化作一道最决绝的指令,通过那一点不灭的星火,轰向了骊山方向——他事先布置的“后手”!
远在咸阳之外,已成废墟的骊山之地。
玄诚子与瑶池仙子早已按照成蟜吩咐,暗中将数千名经过筛选、对“仙秦”理念抱有纯粹信念的学宫学子与工坊工匠,聚集于此。他们不知具体目的,只被告知需在此地,心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默诵帝师传授的“自强不息”之诀。
此刻,随着成蟜那跨越时空的决绝指令传来,玄诚子与瑶池仙子同时感到怀中一枚玉符碎裂!
“诸位!助帝师一臂之力!”玄诚子朗声高喝,与瑶池仙子同时将自身法力注入脚下大地。那里,成蟜早已借助混沌钟碎片与地脉残留的混沌寂灭痕迹,布下了一座简陋却指向明确的万心共鸣大阵!
数千学子工匠虽不明所以,但信念纯粹,闻言立刻收摄心神,将自身对“仙秦”、对“自强”、对“未来”的所有美好期盼与坚定信念,毫无保留地倾注而出!
数千道微弱却纯粹的信念之光,自骊山废墟冲天而起,汇入大阵,循着成蟜以混沌钟碎片和自身道基为引、强行开辟出的那道微弱联系,跨越了无尽空间,无视了部分法则,如同涓涓细流,义无反顾地涌向了首阳山核心,涌向了那即将熄灭的薪火桥梁!
这不是力量上的支援,而是意志的加持!是来自洪荒大地,最基层、最鲜活的人道心声!
那一点不灭的星火,得到这来自“家乡”的信念浇灌,瞬间爆燃!化作一道席卷一切的人道洪流,沿着桥梁,狠狠撞入了崆峒印深处!
“吼——!”
崆峒印灵发出了开天辟地以来最嘹亮、最愤怒的咆哮!那被凝固的玄黄之光彻底炸裂!印身上缠绕的秩序锁链寸寸崩断!
它不再仅仅是反抗,而是觉醒!是找回自我!是明确自身“人道至宝”,而非“天道工具”的终极定位!
“咔嚓——!”
仿佛天地初开的第一声雷鸣!缠绕崆峒印不知多少元会的天道枷锁,在人道洪流与印灵自身决绝的冲击下,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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