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本源的七彩光芒褪去已有半月,上界的天地间却仍弥漫着淡淡的光晕,如一层薄纱笼罩着山川湖海。星渊海的浪涛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海水变得愈发清澈,阳光穿透水面,能隐约看到海底新生的灵草舒展着叶片,鱼虾在其间穿梭;极北冰原的积雪融化了大半,露出下方青翠的苔原,竟有成群的候鸟在此栖息——这是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景象,仿佛连冰封的大地都被注入了新生的力量。
陨星巷的灵槐古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新叶在阳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与枝头残留的同心结相映成趣,微风拂过,结绳轻晃,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恬淡。林风坐在石桌旁,手中摩挲着那枚界域本源晶石,晶石已恢复了平静,通体透明,宛如一块最纯净的水晶,只有将灵力注入时,内部才会泛起淡淡的七彩流光,流转间似有星河在其中徜徉。
“青云宗的弟子在清理虚空之影的残余势力时,发现了这个。”叶灵从机关袋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鳞片,鳞片上布满了与虚空之影相似的扭曲纹路,质地却更为坚硬,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凌云子道长说,这绝非虚空之影的鳞片,倒像是某种……活物蜕下的壳,带着奇特的生命气息。”
沙禾接过鳞片,小心地放在守漠人的测邪镜前,镜面只泛起微弱的黑光,远不及感应到虚空之影时那般剧烈,光芒中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腥气:“守漠人的古籍里没有记载这种东西,但鳞片的气息很古老,比虚空之影更陌生,带着一种不属于上界的蛮荒感。”
林风将本源晶石贴近鳞片,晶石突然亮起柔和的光芒,鳞片上的纹路竟与晶石内部的七彩流光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纹路渐渐亮起,在鳞片表面浮现出一段模糊的星图——星图的尽头,是一片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的星域,星域边缘标注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用利爪硬生生刻上去的,透着一股凶戾之气。
“这星图……不在上界的任何记载中。”叶灵迅速展开机关城珍藏的界域全图,图上标注着已知的所有界域与星域,她将鳞片上的星图与全图反复对比,最终摇了摇头,“轨迹完全不重合,难道是……虚空之外的界域?”
三人正陷入沉思,林风怀中的君家传讯符突然亮起,符纸上的字迹急促而潦草,显然书写者十分焦急:“葬剑冢的封印被强行破开,纯阳剑的剑鞘不翼而飞,现场留下了与你们发现的鳞片相同的爪痕!速来!”
“不好!”林风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镇魔神剑仿佛感应到危机,自动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剑鞘里藏着君战天的一缕残魂,那是他毕生对战虚空之影的经验与感悟,若被那未知生灵夺走,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不敢耽搁,即刻启程前往黑风沙漠。
葬剑冢的入口已是一片狼藉,那座刻着君家家训的巨大石碑被利爪撕裂,“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字迹残缺不全,断剑组成的屏障散落一地,剑身大多断裂,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激战。通道内的古剑匣大多被破坏,匣中的断剑散落各处,曾经凌厉的剑意已被某种力量吞噬殆尽,变得黯淡无光,如同凡铁。
走到冰窟深处,原本存放君战天尸体的冰台已碎裂成数块,地上残留着清晰的黑色爪痕,爪痕的深度远超寻常妖兽,甚至能在坚硬的冰岩上留下深深的沟壑,边缘还沾着些许冰屑,显然事发不久。
“爪痕的间距与我们发现的鳞片大小完全吻合。”沙禾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爪痕边缘,那里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与鳞片上的气息如出一辙,“这不是虚空之影的气息,更像是……某种以剑意为食的凶兽留下的。”
叶灵的探界仪在冰窟中心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指针疯狂旋转,死死指向冰岩深处:“下面有空洞!而且有强烈的剑意波动,虽然很微弱,但与纯阳剑鞘的气息完全一致!”
林风祭出镇魔神剑,青金色的剑光如匹练般劈下,瞬间劈开坚硬的冰岩,露出下方一条暗河。暗河的水流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骨的阴冷气息,这种阴冷与星渊海的虚空之力截然不同,不带吞噬感,却带着一股蛮横的蛮荒霸道,仿佛来自最原始的混沌。
“剑鞘在水里!”一直安静待在林风怀中的君无痕剑穗碎片突然飞出,悬浮在暗河上空,尖端直指暗河中央。那里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银色的物件,正是纯阳剑鞘,只是鞘身已被浓郁的黑气缠绕,原本的至阳之力几乎被吞噬殆尽,只剩下微弱的波动。
林风正欲下水取回剑鞘,暗河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一头巨大的怪物从水底猛地冲出!它形似蜥蜴,却长着三对膜质翅膀,翅膀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与之前发现的鳞片一模一样;最诡异的是它的嘴——没有牙齿,只有一圈锋利的刃状口器,正不断开合,吞噬着空气中残存的剑意,每吞噬一口,身上的鳞片便亮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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