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漠人的圣山常年笼罩在不散的迷雾中,雾气裹挟着归墟圣土特有的清芬,如同流动的甘霖,却在山脚处与混沌气流激烈碰撞,形成一道翻滚不息的灰金色交界线,仿佛两个世界在此对峙。破界舟在迷雾中缓缓穿行,星晶装甲上凝结的冰霜被温润的雾气融化,化作细碎的水珠滚落,顺着装甲的纹路流淌,仿佛在悄然洗涤一路沾染的血腥与尘埃。
“圣山的结界能暂时挡住混沌气流,这是先祖留下的守护之力。”沙禾站在船头,骨笛轻轻指向迷雾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石台,石台边缘缠绕着古老的锁链,“镇源阵就在石台下方的秘洞里,是守漠人的先祖为镇压界心残念专门布设的,已有万年未曾启用。”
叶灵操控着几只机关鼠探查前路,鼠眼传回的画面清晰地显示,圣山的岩壁上刻满了守漠人特有的图腾,图腾纹路中流淌着与沙禾骨笛同源的金光,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净化之力,“这些图腾确实能净化混沌气息,大祭司没说谎,守漠人果然世代守护着界心的秘密,这份责任从未懈怠。”
林风怀中的融合晶体微微发烫,界心与星核的力量在晶体内部交替涌动,时而如琴瑟和鸣般和谐共鸣,时而又如龙虎争斗般激烈冲撞,散发着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意志在晶体中缓缓苏醒,那意志中既带着对“完整”的本能渴望,也藏着对星衍族的深切怨恨——显然,大长老的话并非全是虚妄,其中确有被掩盖的真相。
破界舟平稳地降落在悬浮石台上,石台中央有一口井口般的洞口,散发着浓郁的圣土气息,仿佛地底藏着无尽的生机。洞口边缘的锁链早已锈迹斑斑,却仍牢牢锁着一块刻满符文的厚重石板,石板上的符文因岁月侵蚀而模糊,却依稀能看出与归墟圣土同源的波动。大祭司颤抖着走上前,用指尖刺破掌心,将鲜血缓缓涂抹在石板上,随着最后一道符文被血色浸染,石板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向上升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一张沉默的巨口。
“秘洞深达百丈,镇源阵的阵眼就在洞底的圣泉旁。”大祭司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愧疚,目光不敢直视沙禾,“但我在来之前,按大长老的吩咐破坏了阵眼的三道防御结界,现在进去……恐怕会比预想中危险得多。”
“进去再说。”沙禾的骨笛横在胸前,眼神坚定,率先纵身跳入洞口,“守漠人犯下的过错,理应由我来弥补,这是族长的责任。”
林风与叶灵紧随其后,洞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而温润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斑驳的壁画——上面详细描绘着守漠人先祖与星玄联手封印界心残念的场景:画中的星玄神色凝重,手中的星核碎片正稳稳刺入界心的虚影,而守漠人先祖则吹动骨笛,引归墟圣土化作锁链,将界心残念牢牢束缚在圣泉之中。
“星玄先祖确实藏了界心残念,但绝非出于私心。”林风停在一幅壁画前,目光落在画面角落——星玄将一小块界心残念小心翼翼地藏入圣泉深处,神情中满是守护之意,“他不是怕界心苏醒后降罪,而是怕这股力量落入恶人之手,酿成大祸。”
叶灵突然指着壁画角落的一组符号,眼中闪过惊讶:“这是机关城的古文字,意思是‘平衡’。看来守漠人的先祖和星玄都明白,界心残念无法被彻底消灭,只能以平衡之道约束。”
洞底的圣泉泛着金色的涟漪,泉眼处的镇源阵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阵眼中央的圣土结晶黯淡无光,表面甚至缠绕着丝丝灰色的混沌气流,显然已被侵蚀得不轻。圣泉旁的石壁上,原本应有三道防御结界,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道,结界中流淌的金光正被灰色的混沌气流缓缓吞噬,如同夕阳被乌云覆盖。
“阵眼还能修复,只要注入足够的归墟圣土。”沙禾将骨笛轻轻插入圣泉,归墟圣土立刻从泉底涌出,如金色的藤蔓般缠绕住黯淡的结晶,“但需要有人守住最后一道结界,为我争取时间,我来……”
“我来守。”大祭司突然上前一步,挡在结界前,苍老的脸上露出决绝,“是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连累了族人,也辜负了先祖的嘱托,该由我来赎罪。”他拔出腰间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守漠人特有的、如同圣土般的金色血液顺着刀身流淌,缓缓融入结界之中。结界的金光瞬间暴涨,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暂时逼退了蠢蠢欲动的混沌气流。
“祖父!”沙禾惊呼出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大祭司挥手拦下。
“守漠人的荣耀,不在于永不犯错,而在于知错能改,敢于承担后果。”大祭司的身体在璀璨的金光中渐渐变得透明,声音却异常清晰,“沙禾,记住你的使命,既要守护界心不被滥用,也要守护这天地间的平衡,莫要重蹈我的覆辙。”
他的身影化作点点金光,彻底融入结界的刹那,混沌气流发出凄厉的嘶吼,被硬生生逼退了数尺,暂时无法靠近圣泉。沙禾望着如同父亲般的长辈消散在光芒中,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很快用衣袖擦干,将更多的归墟圣土注入镇源阵的结晶中,指尖的动作因悲伤而微微颤抖,却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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