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的每一粒沙子都在缓缓流淌,折射出不同时空的碎片——有青石镇的炊烟,有混元殿的穹顶,还有九霄星轨的流转。林风站在天玑境的入口,望着那道与混元殿初代殿主一模一样的身影,掌心中的混元灵根之力剧烈翻涌,并非因恐惧震颤,而是源于血脉深处跨越千年的共鸣,仿佛有什么沉睡的记忆正被唤醒。
“没想到吧,后人。”初代殿主的声音带着古老的沧桑,如同从时光深处传来,他手中的混沌晶石与林风灵袋中的那颗产生呼应,沙海因此掀起细碎的涟漪,圈圈扩散开去,“你踏上的每一步,都是我千年之前便铺好的路。”
林风握紧拳头,紫金色的光芒在指尖跳跃,映亮他眼底的疑惑与警惕:“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总闸殿的记载清清楚楚,你在封印蚀界之影时与它同归于尽,灵识俱灭。”
“死?”初代殿主轻笑一声,身影在沙海中微微晃动,竟化作无数个相同的虚影,遍布沙海各处,仿佛他已与这片时间之海融为一体,“对于掌握了时间法则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存在形式。我的确与蚀界之影的本体同归于尽,但我的残识,被混沌海的气息牵引,留在了天玑境的时间沙海,成了这里的‘守关人’。”
他抬手一挥,沙海的碎片突然如潮水般汇聚,凝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千年之前,云雾缭绕的九霄壁垒前,初代殿主手持混沌晶石,玄色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星族长老们跪地哀求,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眼前,混沌海伸出的无数触须如毒蛇般蠕动,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看到了吗?当年不是我引蚀界之影入九霄,而是混沌海早已盯上这片法则之地,我只是……顺水推舟。”
画面流转,初代殿主将混沌晶石嵌入壁垒,却在触须即将涌入的刹那,突然引爆自身灵根,紫金色的光芒如太阳般爆发,与触须同归于尽。只余下半块晶石坠向九界——正是后来被蚀界之影寻得、视作珍宝的那块。
“你在利用蚀界之影?”林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千年的阴谋,那些因它而死的人……灵犀,还有青石镇的乡亲们……”
“必要的牺牲。”初代殿主的虚影再次合一,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混沌海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一旦苏醒便会吞噬一切。不借助蚀界之影搅动九界,如何让潜藏的混元灵根觉醒?不让你经历生死离别,如何悟透‘无根为家’的真谛?你以为自己是反抗命运的勇者,其实只是我棋盘上最关键的一颗棋子,一步也离不开我的布局。”
沙海突然剧烈翻涌,无数把由时间碎片组成的剑从沙中升起,剑刃寒光闪烁,朝着林风刺来。每把剑上都刻着一个名字:青石镇死去的爹娘、为守护他而牺牲的灵犀、被蚀界之影吞噬的修士……这些都是林风心中最痛的记忆,此刻化作锋利的法则之刃,要将他的意志彻底碾碎,让他屈服于所谓的“宿命”。
“这就是天玑境的考验?”林风没有躲闪,反而张开双臂,任由时间之剑穿透身体。紫金色的混元灵根之力在他体内缓缓流转,将那些痛苦的记忆一一包裹,如同温柔的手轻抚伤痕,“你以为这些能让我屈服?恰恰相反,它们让我明白,我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法则,而是活生生的人,是那些在我生命中留下温度的存在。”
他的身体在时间之剑的穿刺下,竟开始变得透明,与沙海的碎片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他的血肉,哪是时间的颗粒。这是他从天璇境的平衡法则中学到的——想要掌控时间,必先成为时间的一部分,与之共鸣,而非对抗。
“不可能!”初代殿主的虚影第一次出现波动,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悟透时间法则的皮毛?这需要百年甚至千年的沉淀!”
林风的声音从沙海的每一个角落传来,带着一种超脱时空的空灵,仿佛与整个天玑境融为一体:“因为我不像你,把人当成棋子。时间法则的真谛不是掌控,是铭记——铭记那些爱与守护,铭记那些拼尽全力的瞬间,才能在汹涌的时间长河中,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
紫金色的光芒突然从沙海深处爆发,如同一道破晓之光,将所有时间之剑净化成点点光尘。林风的身影重新凝聚,眉心多了一道沙漏形状的印记,流转着淡淡的金芒,那是领悟时间法则的证明。他抬手一抓,灵袋中的黑暗晶石自动飞出,与初代殿主手中的那块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响,随即融合成一颗完整的混沌晶石,漆黑的表面流淌着混沌与法则交织的纹路。
“混沌海的钥匙,该物归原主了。”林风握住完整的晶石,能清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狂暴混沌气息,以及初代殿主残识的挣扎与不甘,“你困在时间沙海千年,早已被混沌污染,与其在算计中继续挣扎,不如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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