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举起手中刚刚完成的一张涂鸦。
“爸爸,你看!”她的声音清脆而急切,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般。她小心翼翼地将画纸递过来,小脸上洋溢着一种既像是献宝,又似乎夹杂着些许困惑的表情。
沧溟缓缓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那张被她视若珍宝的画纸。那是一幅简单而又充满童趣的涂鸦,画面上用五颜六色的彩笔勾勒出了一场色彩斑斓的雨。雨滴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跳跃、飞舞,形成了一幅如梦似幻的景象。。
画面依旧带着孩童的稚拙笔触,但描绘的内容却让人心悸。灰暗的、仿佛浸透了铁锈和油污的天空背景下,无数彩色的雨点正密集地落下。那些颜色异常鲜艳、刺目,并非自然的雨滴,更像是……各种高纯度情绪尘混合在一起形成的洪流!赤红的愤怒,幽蓝的悲伤,腻粉的虚假欢愉,暗紫的恐惧……它们交织、碰撞,如同一场癫狂的色彩风暴,笼罩了整个画面下方的、简化扭曲的城市轮廓。
而在这片彩色暴雨的角落,一个极其引人注目的细节,被小禧用深色线条刻意勾勒出来——
一个模糊的、穿着笔挺长风衣、戴着旧时代风格高礼帽的绅士背影。他站在雨幕的边缘,身姿优雅,仿佛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旁观者。他正微微抬起头,帽檐下的阴影遮蔽了面容,但那姿态,分明是在“欣赏”着这场毁灭性的、色彩斑斓的暴雨。
(悬念13:彩色的雨和戴礼帽的绅士预示着什么?)
沧溟的内心仿佛被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所笼罩,就像整个人都被浸泡在冰水之中一样,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和沉重。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就好像他的心脏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和活力,变得无比沉重,缓缓地向着无底的深渊坠落下去。
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某种命运的束缚时,总会有一些新的预言或者暗示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重新拉回到那片黑暗的迷雾之中。
这些预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呢?是真正的未来的预示,还是仅仅只是一种巧合?或者说,它们其实是那位隐藏在幕后的“收藏家”所精心策划的一场现实的导演?
沧溟不禁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收藏家”,他总是在暗处默默地观察着一切,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纵的结果吗?
一想到这里,沧溟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和不安。他不知道这个“收藏家”究竟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他的掌控。
这戴高礼帽的绅士,是否就是“收藏家”本尊,或者是他某种意志的投射?这场“彩色的雨”,是某种大规模情绪抽取失控的象征?还是一种更为可怕的、覆盖整个城市的“筛选”甚至“收割”仪式?
小禧的能力,似乎随着她身体的恢复,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危险。她无意识中捕捉到的画面,往往指向未来某个关键的、充满危机的节点。
他沉默着,接过那张涂鸦,手指拂过上面那些刺目的色彩。廉价情尘粗糙的颗粒感硌着指尖,却远不及画面内容带来的寒意刺骨。
药费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宏大、更恐怖的阴影,正以预言的形式,提前投映在这间狭小的新居里。
他轻轻将涂鸦折起,收入怀中。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情绪混沌的城市。
经常出门,已不再是计划,而是必然。
他需要主动出击,在那场“彩色的雨”落下之前,找到那个戴高礼帽的“绅士”,找到“收藏家”。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秩序,仅仅是为了,在那场可能席卷一切的风暴中,为小禧,撑起一片小小的、干燥的立足之地。
守护的重量,驱使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更深、更未知的黑暗。
第十七章:新的预言(沧溟)
新“家”位于锈铁镇边缘一栋废弃信号塔的中段,通过一段锈蚀的悬梯才能抵达。这里比之前的管道和铁皮棚屋要好上许多,至少四面有墙,头顶有遮蔽,能阻挡大部分风雨和窥探的目光。我用从雷顿那里结算的尾款,以及少量希望尘换来的物资,勉强将这里布置得有了些许“生活”的气息——一张相对稳固的床,一个可以生火做饭的小炉子,甚至还有一扇用废弃防弹玻璃拼凑起来的、能够望向外面的窗户。
代价是,我们依旧身处贫民窟,窗外依旧是那片永恒的铁锈色天空,以及下方如同溃烂伤口般蔓延的、低矮破败的建筑。空气中弥漫的,依旧是绝望、金属与化学品的混合气味。
治安官雷顿对我“解决”了情绪干尸案的“凶手”——那个堕落神仆——表示非常“满意”。他肥胖的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爽快地支付了承诺的尾款,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在他的报告里,这起引起恐慌的连环案件已经了结,凶手伏法,秩序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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