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或许能从这次行动中挖掘到关于“收藏家”或其网络的一些关键信息。毕竟,毒藤的存在很可能与“收藏家”及其背后的网络有关。如果能够顺藤摸瓜,找到一些线索,那么对于揭开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将是一个重大突破。于“收藏家”或其网络的一丝信息。
沧溟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新居。他行走在贫民窟错综复杂、肮脏狭窄的巷道里,盲杖的点地声轻得几乎无法察觉。
他曾经是一个盲眼乞丐,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需要小心翼翼地绕过所有的障碍,以免受伤。然而,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改变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刻意避开障碍的弱者,而是成为了障碍本身。在这片锈蚀的丛林中,他悄然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宛如顶级的掠食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心”,在决定为了守护而狩猎的那一刻起,就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锤炼。它变得像一块冰冷的、坚硬的、不为任何外物所动的锈铁,无论外界如何干扰,都无法撼动他内心的坚定。
他的目标,就在前方,清晰可见。他毫不畏惧地朝着那个方向前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守护。
第十一章:锈铁禅心(沧溟)
手指缓缓收拢,握住那根看似平凡无奇的盲杖。木质纹理透过掌心传来熟悉的触感,冰冷,坚实,如同我此刻必须秉持的意志。窗外,锈铁镇的“白昼”已然降临——并非源于阳光,那太奢侈,而是源于无数劣质尘晶广告牌不甘沉寂的、病态的闪烁,以及随之苏醒的、更加喧嚣刺耳的生存噪音。
闭上眼睛(尽管实际上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布),这并不是为了将外界的声音隔绝在外,而是为了能够更加清晰地去“聆听”这个世界。
城市的喧嚣,就像是被扔进了解析坩埚里的复杂化合物一样,在我那超越凡俗的感知能力下,开始逐渐地被层层剥离、分解,最终还原成它们最本质的构成部分。
我“听”到了贪婪的窃窃私语,它们在城市的暗渠角落里,在那些肮脏的交易中,像毒蛇吐信一般,发出丝丝的声音。
我“听”到了恐惧的细微颤抖,它们在狭窄的巷道里,在那些被欺凌者的呼吸中,如同秋天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听”到了微小如尘的喜悦,或许是一块不那么硌牙的压缩粮,或许是捡到一枚低纯度但尚可一用的尘晶,短暂地点亮某个灰暗的灵魂,又迅速湮灭。
我更“听”到了那无处不在的、如同背景辐射般弥漫的……麻木的绝望。它浸透了每一寸锈蚀的金属,每一块皲裂的地砖,是这片土地最深沉、最顽固的底色。
这些情绪,嘈杂,混乱,相互撕扯,又诡异地共存,共同构成了一片无边无际、散发着锈蚀与腐朽气息的……丛林。
锈铁的丛林。
我曾是这片丛林的“清道夫”。
在更久远的、被刻意尘封的岁月里,我的职责并非创造或赐福,而是“处理”。处理失控的情绪洪流,处理因执念而扭曲的灵体,处理那些……对既定秩序构成威胁的、“多余”的存在。我的盲杖,曾是指向终焉的权柄;我的力量,曾是剥离一切的冰冷法则。我行走于情绪的深渊,维持着某种残酷的“平衡”。
后来,我选择了放逐,选择了自我封印,戴上黑布,成为这丛林里最不起眼、挣扎求存的一粒尘埃。我以为我能彻底隐匿,彻底告别。
如今,为了小禧,我必须重拾旧业。
只是,身份已然转换。
我不再是维护某种宏大而冰冷秩序的“清道夫”。
我是藏身于这片锈铁丛林中的……“猎人”。
猎物,是所有可能威胁到小禧安全的存在——无论是“收藏家”派来的堕落神仆,是流通“虚假欢愉尘”的黑市贩子,是可能窥破小禧特殊的窥探者,还是任何……挡在这条守护之路前方的,神,或人。
生存的哲学,在此刻被剥离了所有虚伪的装饰,简单、赤裸到极致——
清除所有威胁。
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其背后站着怎样的存在,无论需要付出何种代价,无论双手将沾染何等污秽的鲜血。
道德?底线?在女儿安睡的呼吸面前,轻如鸿毛。
我松开盲杖,任由它依靠在窗边。走到床边,小禧还在沉睡,昨夜净化情绪尘似乎消耗了她不少精力,呼吸均匀而绵长。我替她掖了掖破旧却干净的被角,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发丝,那触感是我在这冰冷世间唯一能感受到的确切温度。
转身,再次拿起盲杖。
“哒。”
杖尖轻点地面,声音不大,却仿佛一个仪式开始的宣告。
我推开那扇拼凑的门,踏入外面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锈铁丛林。
第一个目标,并非直接寻找“收藏家”的踪迹——那太过虚无缥缈。而是清理掉附近几个已知的、规模较大的“虚假欢愉尘”分销点。这些地方是“筛选器”的关键节点,是“收藏家”可能投下目光的区域,也是滋生混乱与危险的温床。铲除它们,既能切断部分污染源,也能像搅动浑水,或许能引出更深层的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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