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盯着女儿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李桂香见状,知道丈夫这是松口了,连忙笑着打圆场:"来来来,都坐下说话。志远啊,把东西放桌上吧。"
张丽眼看大势已去,气得眼眶都红了:"二叔!你......"
"丽丽!"张大泉一把拉住女儿,"别闹了!"
"我不!"张丽甩开父亲的手,指着张晓云尖声道,"你凭什么?你哪点比我强?"
张晓云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周志远已经挡在了她前面:"张丽同志,请你自重。"
"自重?"张丽冷笑,"周志远,你眼睛瞎了吗?我哪点不如她?我......"
"够了!"张大泉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女儿往外拖,"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张丽被父亲硬拽着往外走,还不甘心地回头喊:"张晓云!你别得意!这事没完!"
院门被重重摔上,屋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村支书老李尴尬地咳嗽两声:"那个......老张啊,你看这事......"
张大山摆摆手:"孩子愿意,我没意见。"他看向周志远,"不过有一点,晓云的工作不能丢。要去深圳可以,但得等学期结束,把学生安顿好。"
周志远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张晓云没想到父亲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爸......"
张大山哼了一声:"哭啥?又不是现在就嫁。"说着站起身,对周志远道,"留下来吃饭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相当于正式认可了这门亲事。周志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鞠躬:"谢谢张叔!"
李桂香笑着往厨房走:"我去炒几个菜。"路过女儿身边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张晓云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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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周志远和村支书告辞离开。张晓云送他们到院门口,周志远趁人不注意,小声对她说:"明天我来接你去镇上,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张晓云点点头,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久久不愿回屋。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父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爸......"张晓云红着脸转身。
张大山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旱烟点上:"真想好了?深圳那么远......"
"嗯。"张晓云坚定地点头,"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大山沉默地抽了几口烟,突然问:"那个周志远,对你好吗?"
张晓云没想到父亲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他......他很好。"
"哼,"张大山吐出一口烟,"要是他敢欺负你,老子坐火车也要去揍他。"
这句粗鲁的话让张晓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扑上去抱住父亲:"爸......"
张大山僵硬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声音有些哽咽:"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
父女俩站在院门口,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而此时,张丽家却是一片阴云密布。
"凭什么?凭什么她张晓云什么好事都能赶上?"张丽趴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张大泉坐在门口闷头抽烟,妻子王氏在一旁劝女儿:"丽丽啊,你都定亲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不!"张丽猛地坐起来,脸上还挂着泪,"我就要周志远!"
"胡闹!"张大泉终于忍不住了,"你定的亲事能随便反悔吗?人家爹是公社干部,咱们得罪得起吗?"
张丽咬着嘴唇不说话,眼里却闪着不服输的光。
王氏叹了口气:"丽丽啊,认命吧。晓云那丫头......"
"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张丽突然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等着瞧吧!"
张大泉看着女儿狰狞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这闺女,从小被惯坏了,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怕是真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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