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通达公司内部,总经理办公室。
王建军靠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双脚嚣张地架在光洁的实木办公桌边缘,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扳指。他听着心腹手下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
“老板,周志远果然急了,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手下谄媚地笑着,递上一份报告,“他的人到处打听我们那几个仓库,还派人想摸进去,被我们的人挡回去了,灰头土脸的。工商、银行那边也打点了,他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周志远现在除了无能狂怒,没别的招了!”
王建军嘴角咧开一个阴冷的弧度,将玉扳指套回拇指,慢悠悠地说:“意料之中。他儿子吓掉了半条命,工地死了人赔得他肉疼,现在连条像样的线索都抓不到,不急才怪。”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那个上海来的秦浩呢?查清楚没?”
“查了!”手下立刻回答,“那个秦浩,就是来送钱的!给周志远填窟窿的!五十万现金,直接从上海拎过来的。他在宁波没什么根基,就认识几个场面上的人,那天晚上在南苑吃了顿饭,估计就是拉拉关系,给周志远壮壮声势。饭局结束后,第二天就回上海了,没再露面。”
“送钱的?”王建军嗤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倒是个‘仗义’的朋友。可惜,杯水车薪,救不了周志远的火。”他眼神一厉,“周志远现在像条疯狗一样乱咬,正好!让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我们这边,按原计划加速!告诉老K,新到的‘货’,必须在这个月底之前,全部处理干净,运出去!仓库那边,给我再加一道锁!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
“明白!”手下肃然应道。
“对了,”王建军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新招的那个物流组长,陈哲?底细干净吗?”
“干净!”手下肯定地说,“履历漂亮,背景调查没问题,是猎头从上海挖过来的,专业能力很强,面试表现很稳。正好我们东南亚组缺个扛大梁的,就定他了。应该没问题。”
“嗯。”王建军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挥挥手,“去吧,盯紧周志远。他蹦跶得越欢,对我们越有利!”
手下恭敬地退了出去。王建军重新靠回椅背,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狞笑。周志远,你以为你在进攻?殊不知,你只是我棋盘上一枚吸引火力的棋子!真正的杀招,早已在你眼皮底下悄然布下!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让陈哲组长来我办公室一趟。新官上任,总要认认门,交代点‘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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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通达公司明亮现代的开放式办公区一角,属于新成立的“东南亚医疗器械出口专项组”的区域已经初步划定。几张崭新的办公桌拼在一起,电脑设备也已到位。
刚刚拿到工牌和入职资料的陈哲,正站在自己的工位前,整理着物品。他动作不疾不徐,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沉浸在新工作环境中的普通职场精英。
内线电话响起,前台甜美的声音传来:“陈组长,王总请您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陈哲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眼神平静无波,只闪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锐利光芒,快得如同错觉。
“好的,谢谢。我马上过去。”他应道,声音沉稳如常。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和袖口,确保一丝不苟。然后拿起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迈开沉稳的步伐,朝着走廊尽头那扇标志着“总经理室”的厚重木门走去。
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走廊两侧是忙碌的职员和透明的会议室。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光明正大,充满现代企业的蓬勃朝气。
然而,在这片光鲜之下,在这扇即将叩响的门后,隐藏着怎样的罪恶与深渊?
陈哲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有属于一个“物流组长”应有的、带着点新入职的谨慎和对老板召见的重视表情。
他抬起手,指关节在深色的实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笃,笃笃。
门内,传来王建军那刻意显得平和却难掩一丝阴鸷的声音:
“进来。”鼎盛通达贸易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开放办公区的嘈杂。陈哲站在门口,快速扫视了一眼这个空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昂贵的红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墙上挂着几幅颇具气势的抽象画,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个养着名贵龙鱼的水族箱——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刻意营造的“成功”形象。
王建军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并没有起身,只是用那双带着审视和几分探究意味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陈哲。他脸上挂着一丝客套的笑容,但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陈组长,欢迎加入鼎盛通达。”王建军的声音不高,带着点随意,却有种无形的压力,“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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