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漠的反应,比任何哭闹都更让周志强心痛。他知道,十三岁,正是青春叛逆期,也是最需要父母正确引导和稳固家庭港湾的时候。林妍的贪婪和他的疏忽,已经深深伤害了他们。
“明儿,亮儿,”周志强声音沙哑,尽量让语气平静,“收拾一下东西,跟爸爸去上海,去二伯和二伯母家住一段时间。”他没有用商量的口吻,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知道,在这个年龄,解释太多反而可能激起逆反心理,直接带离这个环境是当务之急。
“去上海?为什么?我妈呢?”周亮立刻警惕地抬头,眼神充满抵触。
“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你们先去二伯母那里住几天,那边清静。”周志强避重就轻。
“是不是你们又要吵?又要离婚?”周明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刀子一样扎过来,眼神直直地盯着周志强。十三岁的少年,已经能拼凑出事情的轮廓。
周志强心中一痛,看着儿子那双酷似自己、却盛满伤痛和质问的眼睛,几乎无法承受。他上前一步,想拍拍儿子的肩膀,周明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周志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收回手,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疲惫:“爸爸保证,会处理好。先跟我走,好吗?就当…出去散散心。” 他无法给出承诺,只能用“散心”这个苍白的理由。
最终,在保姆的默默协助下,两个孩子带着各自简单的行李,不情不愿地跟着周志强离开了家。没有拥抱,没有亲昵,只有沉默和疏离弥漫在车厢里。周亮戴着耳机,把音乐声开得很大。周明则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侧脸紧绷。
当飞机冲上云霄,周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不安。周明依旧看着窗外,小小的舷窗映出他沉默倔强的脸。周志强坐在他们中间,看着两个已经初具少年模样的儿子,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愧疚和破釜沉舟的决心。带他们离开,只是第一步。如何修复他们心中的裂痕,如何给他们一个真正安稳的未来,这场硬仗,比夺回南越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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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和周亮来到陆家嘴庄园,对这里并不陌生,但这次的气氛让他们敏感的神经更加紧绷。庄园的华丽和安静,反而衬托出他们内心的兵荒马乱。张晓云用最大的温柔和耐心接待他们,准备了他们喜欢的点心,试图找话题聊天。
“二伯母,”周明在晚饭后,趁着周亮去洗手间的间隙,突然低声问张晓云,十三岁少年的眼神有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我爸和我妈…这次是不是真的要分开了?”
张晓云心中一震,看着少年清亮的眼睛,知道敷衍和安慰都已无用。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否认,只是握住周明有些冰凉的手:“明儿,大伯母知道你们都懂事了。大人们的事情很复杂,但无论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两件事:第一,你爸爸非常非常爱你们,他做的一切,包括带你们来这里,都是为了保护你们;第二,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二伯、二伯母、健哥哥,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人,会一直站在你们身边。”
周明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晚上,兄弟俩睡在同一个房间,两张床隔着一段距离。黑暗中,谁也没说话,但都能听到对方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周志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寂静,心如刀割。十三岁的双胞胎,本应是最亲密无间、共同面对风雨的年纪,却被父母的战争逼得各自沉默。
“离就离!谁怕谁?”周志强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望着远处黄浦江上璀璨的灯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狠厉,“但明儿亮儿,她林妍一个都别想带走!她根本不配!也休想利用他们!” 他深知,十三岁的孩子,在法庭上表达意愿的份量。他绝不能让他们落入林妍手中,成为她继续索取的筹码,更不能再让他们受到她扭曲价值观的污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管家神色凝重地出现在露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加急的快递文件袋。
“三少爷,先生,夫人…南越那边,寄给林女士的快件,寄件方是…启航集团总部法务部。”
周志远眼神一凝,周志强猛地转身,张晓云也闻声走了出来。他们都清楚,这薄薄的快递袋里,装着足以将林妍逼入绝境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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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林妍的办公室。
她正对着电话里一个供应商咆哮,试图用高压掩盖内心的不安:“…价格没得谈!爱做做,不做滚!有的是人想做启航的生意…” 秘书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将一个印着启航集团LOGO的厚实文件袋放在她桌上。
“林总,启航总部那边发来的,标注了‘重要且紧急’,需要您本人签收。”
林妍不耐烦地挥手让秘书出去,心却莫名地跳快了几分。她抓起文件袋,粗暴地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文件。当那醒目的标题《民事起诉状》和鲜红的法院印章映入眼帘时,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指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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