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继续汇报,语气更加凝重,“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动用了在上海的所有眼线和资源,全力搜寻李梅的下落。但是……周志远把她藏得非常深。我们的人排查了所有明面上和周志远及其亲信有关的物业、医疗机构,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周志远在上海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他刻意要藏一个人,短时间内很难……”
“废物!”徐宏终于忍不住,嘶声骂了一句,但因为虚弱,声音并无多少威慑力,反而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绝望,“加大力度!悬赏!给我在黑市上放话,谁提供李梅的确切位置,我给他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快去!”
“是!”山魈连忙应声,但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老板,还有一件事……关于成都这边,那场车祸的调查。交警部门的初步认定是意外,肇事的货车司机一口咬定是车辆突然失控爆胎。那两辆轿车更是如同人间蒸发。但是,我们通过自己的渠道,查到那辆黑色越野车在事发前一天,曾在城西一个废弃车厂出现过,那里……据说和本地一个叫‘老疤’的狠角色有点关系。”
“老疤?”徐宏眼神一凝,迅速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几年前他为了抢夺一个地产项目,曾用非常手段逼垮过本地一个土方老板,那个老板手下似乎就有个叫“老疤”的打手头子,以手段凶悍、做事不计后果出名。后来那个土方老板破产跳楼,手下树倒猢狲散,难道是这个老疤回来报仇?
这个线索,似乎进一步印证了“本地仇家趁机报复”的可能性。
徐宏的思绪更加混乱,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找不到头绪。周志远?本地仇家?还是他们联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腿上的疼痛也愈发剧烈。
“查!给我盯死这个老疤!把他背后的人都给我挖出来!”徐宏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命令,“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想趁我病,要我命!”
“明白!”山魈点头领命,悄然退出了病房。
病房内重新只剩下徐宏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无止境的雨声。他感觉自己像被困在蛛网中央的虫子,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更多的丝线缠绕上来,越缠越紧。而那只隐藏在暗处的蜘蛛,似乎并不急于享用猎物,只是冷眼看着他徒劳的挣扎。
无力感和仇恨,如同毒液般在他体内蔓延。
……
与此同时。上海,浦东,启远集团总部大厦顶层办公室。
周志远负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黄浦江的景色。上海并未下雨,但天色同样阴沉,江面上烟波浩渺,货轮穿梭,一如眼下波谲云诡的局势。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周志远没有回头。
阿力推门而入,他步伐沉稳,但眉头微锁,走到周志远身后不远处站定,低声道:“远哥,成都那边传来消息。徐宏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严重车祸,左腿粉碎性骨折,目前重伤躺在成都的一家私立医院,短期内无法移动。”
周志远缓缓转过身,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难测:“车祸?这么巧?”
“现场处理得很干净,初步被认定为意外。但我们的内线传回消息,徐宏的人正在私下疯狂调查一个叫‘老疤’的本地混混,怀疑是仇家报复。”阿力补充道。
周志远沉吟片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狗咬狗,一嘴毛。他作恶多端,有今天并不奇怪。也好,他困在成都,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更方便我们在法国和寻找孩子方面行动。”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法国那边,张望协调得怎么样?”
“进展很大。官方调查力度很强,徐宏的公司已经基本停摆,人心惶惶。我们通过国际刑警和私家侦探双线并进,关于孩子下落的线索越来越清晰,基本锁定在诺曼底地区一个隐蔽的私人庄园。张队的意思是,等法国警方那边的部署到位,或者我们找到万无一失的机会,就立刻行动,避免徐宏狗急跳墙伤害孩子。”
“嗯。”周志远点点头,“告诉张望,一切以孩子的绝对安全为第一准则,宁可慢,不可错。”
“明白。”阿力应道,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话锋一转,“远哥,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报告。”
“说。”
“是关于李梅小姐的。她治疗休养的那个私人医院,我们安排的人今天反馈,似乎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附近徘徊,试图通过非正常渠道打探住院病人的信息,特别是VIP区的。虽然对方很谨慎,没有直接询问李梅小姐的名字,但行为和时机都很可疑。我们怀疑,可能是徐宏的人,嗅到了一点味道,开始在上海撒网搜查了。”
周志远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如同鹰隼:“医院的安全措施升级了吗?”
“已经第一时间秘密升级了。增加了我们的人手,更换了部分安保轮换密码,并对所有医护人员再次进行了背景核查和警示。李梅小姐所在的楼层已经实行了更严格的出入管制,陌生人绝对无法靠近。”阿力迅速回答,“但是,徐宏在上海经营多年,难免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藏渠道。长期来看,只要他疯狂寻找,那里毕竟是一家医院,并非绝对铜墙铁壁,存在暴露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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