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庄园的花房里,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魏国华花白的头发上跳跃。他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儿媳张晓云正细心地为他调整膝盖上的薄毯。桌上的内部电话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张晓云起身接起电话,语气温和:"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男声:"您好,这里是XX监狱。请问是魏国华先生家吗?"
张晓云的心微微一紧:"是的,我是他大儿媳,张晓云。请问有什么事?"
"在押人员李婉茹提出申请,希望在执行前能见她的丈夫魏国华先生最后一面。"狱警的声音不带感情,"按规定需征求家属意见。"
"好的,我知道了。"张晓云稳住声线,"我会转告老爷子,由他本人决定。"
挂断电话,她转身看向魏国华。老人已经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望着窗外,紧握轮椅扶手的手指泛白。
"爸,"张晓云轻声说,"监狱来电话,说李婉茹想见您最后一面。三天后就要执行了。"
魏国华沉默良久,缓缓摇头,声音沙哑:"不见。"
他闭上眼,胸膛起伏:"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大儿子一家三口惨死,二儿子被关二十多年,如今神志都不清醒...为了上位,她手上沾了多少血?我原配老伴郁郁而终...她还有脸见我?"
张晓云上前轻抚他的后背:"也许她是想忏悔..."
"忏悔?"魏国华猛地睁眼,眼中满是悲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能让我儿子活过来吗?能让我老伴回来吗?"
周志远不知何时站在花房门口,沉声道:"爸,不想见就不见。但让晓云代您去一趟吧。"他看向张晓云,"李婉茹此时求见,恐怕不止为忏悔。爸,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件事?"
魏国华眼神微动,良久才对张晓云说:"也好...你就代我去。我只问一件事——"他声音低沉,"魏哲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张晓云郑重颔首:"我一定帮您问清楚。"
"还有,"魏国华语气决绝,"若她提安葬之事,明确告诉她,魏家祖坟没有她的位置。"
三日后,监狱探视室。
张晓云独自坐在防弹玻璃前,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门开了,两名女狱警押着个佝偻的老妇人进来。李婉茹满头白发,囚服松垮,在看到张晓云独自一人时,浑浊的眼中闪过失望。
她颤巍巍拿起通话器:"他...还是不肯来?"
"爸身体不适。"张晓云委婉道,同时打量这个素未谋面的妇人,"他让我明确告知,魏家祖坟,您不能进。"
李婉茹浑身一颤,发出嘶哑的苦笑:"呵...他就该恨我..."
这时,探视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素雅的中年女子走进来,在看到张晓云时明显一愣。来人是黄韵文,魏哲的妻子。
"大嫂?"黄韵文有些意外,"您怎么也..."
张晓云起身相迎:"韵文?爸让我来代他问几句话。"她看向李婉茹,"这位是..."
黄韵文神色复杂地看向玻璃后的老人,低声道:"婆婆,我来...送您最后一程。"
李婉茹浑浊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张晓云身上:"你是...志远的媳妇?"
张晓云点头:"我是张晓云。"
李婉茹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啊...临了倒是一家人都齐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狱警上前轻拍她的背。
待她平复后,张晓云直视她的眼睛:"李女士,爸让我问您一件事。魏哲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让李婉茹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复杂的光芒。她死死盯着张晓云,嘴唇哆嗦着,仿佛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是...是王建业。"她终于吐出一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晓云和黄韵文都愣住了。这个名字对她们来说完全陌生。
"当初...当初他要我...对付国华..."李婉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深深的疲惫,"他让我在国华的饮食里下药...让他慢慢衰弱...我...我并没有那么做..."
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后来...后来他看着魏哲是他亲生的...是王家唯一的血脉...就...就放弃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探视室陷入一片死寂。张晓云和黄韵文面面相觑,都被这个秘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张晓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王建业...现在在哪里?"
李婉茹缓缓摇头,眼神空洞:"不知道...很多年没联系了...也许死了吧..."
她突然抓住通话器,声音带着最后的执念:"告诉国华...我终究...没忍心害他..."
黄韵文忍不住开口:"婆婆,您既然对爸还有情分,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李婉茹打断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因为我贪心...想要更多...想要魏家的一切..."
她颓然松开手,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离开监狱时,黄韵文轻声对张晓云说:"大嫂,后事...我会悄悄安排,不会让爸知道。"
张晓云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这个秘密...我们先保守着,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爸。"
两个女人并肩走出监狱大门,身后高墙林立,将一个时代的恩怨与秘密永远封存。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每个人心中的那片阴影。而王建业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注定要在这个家族中激起新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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