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湾流G650公务机平稳地飞行在云层之上,目的地——中国。
机舱内,气氛沉闷。王建军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敲,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凝重。坐在他对面的王皓轩,则完全是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模样,耷拉着脑袋,手里的游戏机也失去了吸引力,时不时偷偷抬眼瞄一下父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出声。
突然,王建军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特殊的加密铃声打破了沉寂。他立刻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迅速接起。
"说。"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而清晰的声音:"老板,已经确认,周志远的大儿子,周健,在广州圣心医院苏醒了。"
王建军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四小时前。消息被周家封锁得很严,我们的人也是刚刚通过医院内部渠道确认。"
"苏醒程度如何?有没有后遗症?"
"据初步了解,意识清醒,能进行简单交流,但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长期康复。具体的认知和行动能力评估,还需要时间。"
王建军沉默了几秒,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醒了就好......醒了,游戏才更有趣。"他顿了顿,问道,"周志远和他那个二儿子周蓓呢?"
"周志远一直在医院。周蓓刚刚从英国回来,也直接去了医院。目前周家的核心成员,除了还在上学的小儿子,几乎都聚集在圣心医院了。"
"呵,一家团圆,真是感人的场面。"王建军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盯着他们,尤其是那个周蓓。我要知道他回国后的一举一动。"
"明白。另外,老板,我们回国后的初步安排......"
"按原计划进行。先落脚,低调行事。国内的'老朋友'们,可以先联系一下,探探口风。记住,我们这次回来,不是旅游的。"王建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是!"
挂了电话,王建军看向窗外翻滚的云海,眼神幽深。周健的苏醒,打乱了他的一些步骤,但也带来了新的可能。一个虚弱的、需要保护的周健,或许比一个昏迷的周健,更能牵制周志远和周蓓的精力。
王皓轩看着父亲接完电话后更加阴沉的侧脸,忍不住小声问道:"爸......国内......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们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王建军转过头,看着儿子那带着惶恐和迷茫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但这次他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说:"危险?哪里没有危险?躺在舒适区,就是最大的危险!你给我记住,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把你的那些花花肠子都收起来!多看,多听,少说话!要是因为你坏了事......"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让王皓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王皓轩低下头,心里七上八下,对即将踏上的陌生土地和父亲口中"不是旅游"的归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广州,圣心医院,顶层的特殊监护病房。
气氛与飞机上的沉闷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激动、喜悦,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唏嘘。
周健虚弱地靠在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缺乏血色,但那双曾经紧闭了太久的眼睛,终于重新睁开,虽然还带着些许浑浊和疲惫,却已有了焦距和神采。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床边的每一位亲人,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茫然,最终落在紧紧握着他手的父亲周志远脸上。
周志远这位商海沉浮数十载、见惯大风大浪的硬汉,此刻眼眶泛红,握着儿子的手微微颤抖,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魏国华坐在轮椅上,由魏哲推着,老人看着苏醒的孙子,激动得老泪纵横,不断喃喃:"老天爷开眼......开眼了啊......"
看儿子苏醒的张晓云。满眼热泪。醒了就好。妈担心死了。
周雨早已哭成了泪人,靠在林浩文怀里,林浩文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中也满是欣慰。
周蓓站在稍靠后的位置,看着大哥终于苏醒,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一些,年轻的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着疲惫的笑容。他在伦敦运筹帷幄、直面危险的冷静果决,在此刻化为了看到家人平安的由衷喜悦。
"大哥......"周蓓轻声唤道。
周健的视线移到他身上,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吃力。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小......蓓......辛苦......了......"
周蓓连忙摇头,上前一步:"大哥,你别说话,好好休息。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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