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的起源】树皮上的星光
河畔的阿溪捶打湿麻,指尖被纤维割出细痕:“山鬼的头发也没这么韧!”
石矛举着骨针缝兽皮,针孔突然崩断:“这鹿皮比野猪皮还硬三倍!”
暴雨夜火塘边,阿溪盯着墙上蛛网发呆,突然跳起抽出发簪:“横着绷线,竖着穿枝!”
当第一片麻布裹住婴孩时,石矛摸着细密纹理惊呼:“这比十层树皮还挡风!”
树皮上的星光(约公元前5000年·新石器时代早期,长江中下游)
上帝的视角俯瞰大地:
当渭河流域的厚土老汉,正为地窖里粟粒的虫蛀焦头烂额,用火塘灰烬守护着那点金黄的希望时,在遥远的南方,长江及其支流(注:如汉水、沅水、澧水等)滋养的丰饶土地上,另一场静默的革命正在悄然发生。这里气候温热湿润,草木疯长,茂密的森林如同绿色的海洋覆盖着丘陵与水滨。与北方粟作农业的画卷不同,这里的生机更为野性,也更富于创造的灵动。
我们的目光聚焦在一条清澈的河流旁(注:类似湖南澧县彭头山、浙江萧山跨湖桥等早期聚落环境)。一个小小的聚落依水而建,房屋多是“干栏式”——粗大的木桩深扎进河岸松软的泥土里,上面架起离地数尺的平台,再在平台上搭建起人字坡顶的棚屋。这样既能防潮防蛇虫,又能避开偶尔泛滥的河水。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腐烂的落叶和燃烧木柴的混合气息。
聚落里的人,已经熟练地种植水稻(比粟作稍复杂的湿地农业),渔猎和采集仍是重要的食物来源。兽皮和简单的植物编织物(如草席、藤筐)是主要的遮蔽物。然而,随着定居生活的稳固和对环境更深入的探索,一种新的需求在增长——他们渴望更柔软、更贴身、更耐用,也更易获得的衣物,以替代粗糙的兽皮和易腐的草叶。大自然的慷慨馈赠中,一种看似平凡的植物,即将点亮人类服饰史的曙光。这就是麻(苎麻、大麻等)。我们的故事,就从河边一位名叫“阿溪”的年轻女子开始。
一、 韧丝:指尖痛悟野麻奇 (关键事件:麻纤维的发现与初加工——浸泡、捶打)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露珠在河边茂盛的草丛和灌木叶子上滚动。阿溪背着一个大藤筐,赤脚踏入清澈冰凉的河水中。她今年约莫十七八岁,身形矫健,皮肤是被阳光亲吻过的健康蜜色,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她今天的目标不是鱼虾,也不是可口的浆果,而是岸边一丛丛茎秆修长、顶端开着小穗状花朵的绿色植物——野生的苎麻。
“阿姆说了,这些‘麻杆杆’剥出来的‘筋’,可比藤皮软和多了。”阿溪一边利索地用石刀割下坚韧的麻秆,一边自言自语。她的母亲是部落里有名的巧手,能用藤条和草茎编出最结实的筐和最舒适的席子,最近正琢磨着用更软韧的材料。
很快,藤筐里就堆满了新鲜的麻秆。阿溪把它们拖到河边一处水流平缓的浅滩。她搬来几块大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的池子,将麻秆一捆捆压进水里,用石头牢牢压住。
“得泡上几天,泡软乎了,‘筋’才好剥。”阿溪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清澈的河水慢慢浸透麻秆粗糙的外皮。她并不知道这叫“沤麻”,是利用水中微生物分解胶质的过程,只觉得这是母亲教给她的“笨办法”,但很管用。
几天后,麻秆的表皮变得松软腐烂。阿溪再次来到河边,捞起一捆湿漉漉、散发着淡淡腐殖质气味的麻秆。她拿起一块边缘光滑的鹅卵石,将麻秆平放在河边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开始用力捶打。
“啪!啪!啪!”单调而有力的敲击声在河畔响起。腐烂的外皮和木质部分在石头的敲击下碎裂、脱落,露出里面一缕缕银白色、闪着丝光的纤维束。阿溪眼睛一亮,小心地用手指捻起一缕。
“咦?滑溜溜的!”她惊喜地低呼。这触感比树皮藤条柔软多了!她试着拉扯一下,那细细的纤维居然异常坚韧,丝毫没有要断开的迹象。
“呀!”阿溪突然痛得一缩手。原来在捻动时,一根极其细小的、如同透明玻璃丝般的纤维毛刺,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她食指的指腹。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很快渗出了一粒细小的血珠。
“嘶…好家伙!”阿溪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着,看着那一缕缕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纤维,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一丝敬畏,“这‘筋’看着软,性子可真烈!比山鬼的头发丝还韧,还敢扎人!”(注:通过触感和意外伤害,突出麻纤维的特性——强韧、有毛刺)
她忍着指尖的刺痛,更加专注地捶打着,剥离着。捶打、漂洗、再捶打、再漂洗…反反复复许多次,直到附着在纤维上的所有胶质和杂质都被去除干净。最终,她的面前堆起了一小团湿漉漉、纠缠在一起的、洁白而坚韧的麻纤维束。阿溪拿起一根,对着阳光仔细端详,那细丝仿佛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在她眼中,这湿漉漉的纤维团,如同揉碎了一捧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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