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春祭的邀约:破冰的使者 (关键事件:氏族首领商议确立族外婚制度)
春天踩着融雪的溪水轻盈而来。两岸的桑树和坡上的野桃树竞相绽放新绿。桑泉部落的春祭即将开始,这是一个感恩自然、祈求丰收与部落兴旺的重要日子。往年,两部落各自祭祀。
这天清晨,鹿鸣部落的女首领云母,带着两个随从,涉过那条标志着界限的清澈溪水,走向桑泉部落。她的来访,如同投石入潭,在桑泉部落引起一阵小小的涟漪。桑榆婆婆亲自迎到大桑树下。
“云母妹子,春风把你吹来了。”桑榆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桑榆阿姐,溪水暖了,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云母爽朗一笑,开门见山,她拿出几片龟甲,上面刻画的符号正是部落里体弱孩童的记录,“阿姐,你看看这个。”
桑榆婆婆目光一扫,心下了然。她没说话,默默将自己那串沉重的绳结推到了云母面前。
无需更多言语,两位饱经风霜、智慧深沉的女性首领,瞬间读懂了对方的忧虑和观察到的真相。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只有桑树枝头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阿姐,”云母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林子里的鹿群,若总在一个小圈子里配种,生下的崽子也跑不快了。人…是不是也一样?”
桑榆婆婆缓缓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中是下定决心的光芒:“是。我们头顶这片天,脚下的地,都在告诉我们一个理:树挪死,人挪活。血脉,也得‘挪动挪动’才旺!”
“那阿姐的意思是?”云母的心跳加速了。
“今年的春祭,”桑榆婆婆斩钉截铁,“我们合在一起办!就在溪流交汇那片最大的河滩!让年轻人们……见见溪水那边的‘风景’!” 她特别加重了“风景”二字,眼神意味深长。
云母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好!河滩够大,容得下我们两岸的篝火!我这就回去准备!”她知道,这将是改变两个部落命运的决定。这古老的禁忌之堤,将由两位“母亲”联手打破。
消息像春风一样迅速传开。桑泉部落里,年轻人们先是惊愕,继而爆发出巨大的议论声。有人新奇期待,有人忐忑不安,更有一些老人强烈反对。
“嫁到河对岸去?那还是我们的人吗?”
“娶个鹿鸣的姑娘回来?谁知道她们那儿的规矩…”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哪能说破就破啊!”
桑榆婆婆再次展现了她无与伦比的威望。她站在大桑树下,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老祖宗的规矩,是要让部落活下去!活得好!现在孩子活不旺,就是祖宗在敲打我们!谁能让部落的孩子像小鹿一样健壮奔跑,谁就是对的!这次春祭,愿意去认认对岸‘新亲戚’的,就大大方方去!心里别扭的,老婆子不勉强,但也别挡着愿意去的年轻人的路!日子还长,咱们让溪水说话!”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既给了年轻人自由选择的空间,又堵住了保守派过激反对的嘴。
三、 河滩初见:青涩的碰撞 (关键事件:年轻男女在族外婚初次接触中的羞涩与期待)
春祭的日子终于到了。溪流交汇处那片开阔的河滩,从未如此热闹。两岸的篝火熊熊燃起,桑泉部落带来了新烤的粟饼和香喷喷的鹿肉,鹿鸣部落则带来了鲜美的烤鱼和清甜的野果酒。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草木的清新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期待感。
祭祀天地、感恩山川的仪式庄重而简短。当鼓乐声渐渐停歇,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两边部落的年轻男女,自觉地分成了两个阵营,隔着中间不算太宽的篝火堆和食物的长席,好奇又羞涩地打量着对面。
桑泉这边的柏枝,身材高大挺拔,继承了父亲石矛的矫健和母亲鹿角的清秀。他今天特意穿了母亲为他新织的麻布短衫,头发也用新磨的骨簪仔细束起。此刻,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东西——那是他耗费了半个月功夫,选了一块温润的白色兽骨,反复打磨、钻孔、雕刻了简单云纹的骨簪。手心因为紧张,全是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岸鹿鸣部落的人群,搜寻着那个叫“晨露”的姑娘。他曾听母亲鹿角提起过(鹿角本就是鹿鸣部落嫁过来的),晨露是云母首领的侄女,手脚麻利,歌声像清晨的鸟儿一样好听。
而在河滩的另一边,晨露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她穿着染成淡黄色的新麻裙,脖子上挂着一串小巧的彩色贝壳项链。她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脸颊发热,微微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纤细灵巧,此刻,她正偷偷用一小块从母亲那里讨来的赭石(一种天然红色矿物颜料),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自己的指甲尖——这是鹿鸣部落姑娘里悄悄流行的“小秘密”,希望能带来好运。晨露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乱跳:“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像他们部落传说的那样勇猛吗?会不会很凶?哎呀,我的指甲还没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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