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帝国历史上最诡异、最恐怖的一幕上演了: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辒辌车依旧在巡游队伍的核心缓缓前行,车帘紧闭。皇帝的“旨意”依旧从车内传出,由亲信宦官传达。丞相李斯面色凝重地处理着“圣裁”过的政务。随行官员虽感蹊跷——陛下为何久不露面?为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慑于皇帝积威和李斯的权威,无人敢上前窥探质疑。
七月酷暑,车厢密闭。嬴政的遗体开始不可避免地腐烂。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从辒辌车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恐怖的开始)
“丞相… …这味道… …” 一名靠近车驾的郎官脸色发白,欲言又止。
李斯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面不改色,厉声道:“大胆!此乃陛下车驾,岂容尔等妄加揣测!陛下偶感风寒,需静养!再有闲言碎语者,军法处置!”(李斯:强硬的掩饰)
然而,臭味越来越浓烈,几乎要盖过一切。赵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低声道:“丞相,必须想办法掩盖!否则必露破绽!”
一个更令人作呕的方案被实施:命令队伍沿途大量购买最腥臭的咸鱼——鲍鱼! 将成筐成筐的鲍鱼装载在随行的车辆上,混杂在辒辌车周围。浓烈刺鼻的鱼腥腐臭味,终于暂时压住了那来自帝国最高权力者遗体的恐怖气息。
“以鲍鱼之臭,乱尸臭!” 赵高对着李斯解释道,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车载鲍鱼掩盖尸臭的荒诞与残忍)
巡游的队伍,拖着这辆装载着腐烂帝国核心的辒辌车,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双重恶臭,沉默而诡异地向着西北方向——咸阳,艰难行进。帝国的命运,正行驶在一条充满谎言和腐臭的死亡之路上。
【本章启示】 龙尸藏辒辌(秘不发丧)与鲍鱼掩恶臭(荒诞伪装)。这警示我们:谎言编织的权力(秘不发丧),如同腐肉般终将溃烂(尸臭难掩);用更大的混乱掩盖真相(车载鲍鱼),只会陷入更深的深渊(双重恶臭);当制度维系于一人(始皇权威),其崩逝便是秩序的崩塌(李斯的恐惧与谎言)。
12:赵高密室说奸谋,李斯私心铸大错(前往咸阳途中,赵高密室)
主要事件: 赵高利用胡亥的懦弱和李斯的私心,成功说服李斯篡改遗诏,赐死扶苏、蒙恬,扶立胡亥。
辒辌车内的恶臭与鲍鱼的腥气交织,弥漫在压抑的队伍中。赵高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回到咸阳、遗体彻底无法隐瞒之前,完成最关键的一步——决定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他悄悄找到了六神无主的公子胡亥。在一间临时腾挪出来的密室中,赵高屏退左右。
“公子可知,先帝(此时赵高已改口)临终前,未立太子,仅赐长子扶苏一封书信,命其速返咸阳主持丧葬?” 赵高压低声音,目光灼灼地盯着胡亥。(赵高:试探与诱导)
胡亥茫然地点点头,带着哭腔:“我… …我知道。父皇遗命,长兄继位,理所应当… …我… …我只想平安做个公子就好…”(胡亥:懦弱与无主见)
赵高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忠仆模样:“公子此言差矣!制人与受制于人,岂可同日而语哉!(关键蛊惑语)如今天下大权悬于一线!先帝遗诏尚未公布,丞相李斯与臣掌握着遗诏和符玺!扶苏远在上郡,蒙恬手握重兵!公子您就在此地!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啊!”
胡亥吓了一跳,脸色惨白:“你… …你是说… …”
“臣是说!公子您才是天命所归!” 赵高凑得更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扶苏刚毅勇武,深得民心,若他继位,必重用蒙恬!到那时,公子您不过一闲散公子,荣华富贵转眼成空!蒙恬兄弟曾因您犯事得罪过他们,他们岂能容您?诛戮功臣子弟,新君立威之常事!公子危矣!”(赵高:利用恐惧)
这番话精准地击中了胡亥内心深处的懦弱和对权力的隐秘渴望。他想起蒙毅(蒙恬之弟,曾审理胡亥亲信)的铁面无情,想到扶苏素来与自己并不亲近…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那… …那老师… …我该怎么办?” 他已经下意识地将赵高视为唯一的依靠。(胡亥:被恐惧征服)
说服了胡亥,赵高知道最难啃的骨头是李斯。他单独求见李斯。
“丞相,大事未定,储君之位,悬于丞相一念之间!” 赵高开门见山,眼神锐利。(赵高:摊牌)
李斯闻言大怒,拍案而起:“赵高!尔欲祸乱国本乎!先帝遗诏,传位长子扶苏,此乃天下皆知!尔安敢出此悖逆之言!”(李斯:初时的“正直”)
赵高早有准备,不慌不忙,抛出一连串诛心之问:
“丞相自问,才能、谋略、功勋、人望、与扶苏公子之情谊,可比蒙恬乎?”
李斯脸色一僵,沉默不言。他自知在军功、以及与扶苏的亲厚上,远不及手握重兵、深得扶苏信任的蒙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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