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晨光,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落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铺着纽约项目的蓝色文件夹,封面上用银色钢笔写着“紧急议题”;另一半斜斜扫过沙发区,那里铺着柔软的婴儿爬爬垫,散落着三个不同材质的安抚奶嘴,最中间的硅胶款上还印着小小的兔子图案,是顾沉舟上周特意让助理从母婴店挑的,理由是“安安喜欢兔子,这个形状她不会抗拒”。
顾沉舟站在办公桌前,正对着镜子整理衬衫。指尖划过领口时,他顿了顿,伸手把别在西装内侧口袋的育儿书抽出来,翻到折角的“婴儿突发哭闹应对”那页,又确认了一遍上面的笔记:“轻拍后背+哼唱固定旋律,避免摇晃”,才把书塞回口袋,顺便摸了摸另一个口袋里的安抚奶嘴——硅胶有点凉,他用掌心焐了焐,才满意地扣上西装纽扣。
“顾总,纽约那边已经上线了,您这边可以开始了。”助理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提醒,“对方CEO特意提前十分钟在线,说想跟您聊聊项目细节。”
“知道了。”顾沉舟按下通话键,声音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干练,却没立刻走到视频会议设备前,反而先走到沙发区,把爬爬垫上的安抚奶嘴摆成一排,又将旁边的毛绒兔子玩具调整到正对垫子中央的位置,像是在布置一个微型的“安抚角”。做完这一切,他才端起桌上温好的奶瓶——早上出门前,他特意按“37℃奶温”的标准冲好的,瓶身上贴着便利贴,写着“安安专属,喝完需洗烫”,字迹和项目文件上的签名一样工整,却多了点软乎乎的温度。
视频会议启动的提示音响起时,顾沉舟刚好坐在办公桌后。屏幕上出现纽约团队的画面,CEO布朗先生笑着打招呼:“顾,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多了个新身份?”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上次视频会议,顾沉舟因为要陪安安打疫苗推迟了半小时,整个团队都知道这位雷厉风行的总裁,如今多了个“奶爸”头衔。
顾沉舟也笑了,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却没先打开项目文件,反而先对着麦克风说:“抱歉,可能会议中途会有小插曲,还请各位多担待。”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沙发区——安安刚被张阿姨抱来,正趴在爬爬垫上,小脑袋歪着,盯着毛绒兔子看,没立刻哭闹,这让他松了口气。
会议进行到一半,正当布朗先生讲解项目补充协议时,沙发区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哼唧声。顾沉舟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比听到“项目预算超支”时还要警觉。他没立刻起身,而是先对着屏幕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指尖轻轻调低麦克风音量,然后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
安安已经坐了起来,小拳头攥着毛绒兔子的耳朵,眼圈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顾沉舟立刻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温好的安抚奶嘴,轻轻递到她嘴边。小家伙像是认人,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没再闹,含住奶嘴,小脑袋往他手心蹭了蹭,瞬间安静下来。
“没事,继续说。”顾沉舟回到办公桌前,对着屏幕抱歉地笑了笑,手指却还在无意识地轻敲桌面——节奏和刚才哄安安时的拍背频率一模一样。布朗先生看着他,忽然笑了:“顾,你现在的状态,比去年跟我们谈十亿项目时还放松。以前你总说‘工作要百分百专注’,现在看来,‘兼顾’也挺好。”
顾沉舟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他想起去年谈那个项目时,为了赶进度,他连续三天没回家,最后签合同那天,苏晚挺着孕肚来公司送汤,他却只匆匆说了两句就打发她回去。现在想来,那时的“专注”,其实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事。他打开项目文件,却没立刻进入正题,反而说:“其实以前我觉得,把工作做到极致,才能给家人最好的生活。直到有了安安才明白,家人需要的不是‘最好的生活’,而是‘在一起的生活’。”
屏幕里的团队成员都笑了,技术总监打趣道:“顾总,您现在都能当‘平衡工作与家庭’的讲师了。上次您推了跨国会议陪夫人复查,我们都在说,以后要向您学习。”
顾沉舟摇摇头,目光又飘向沙发区——安安已经趴在爬爬垫上睡着了,小嘴巴还含着安抚奶嘴,小脚丫露在外面,轻轻晃着。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以前总觉得‘总裁’这个身份很重要,现在才知道,‘丈夫’和‘父亲’,才是一辈子的职业。”
会议结束时,安安还没醒。顾沉舟刚关掉视频,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苏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亲手炖的鸽子汤,早上顾沉舟出门时,她特意说“开会耗神,记得喝汤补补”。
“没吵到你们开会吧?”苏晚走到沙发边,看着熟睡的安安,动作轻得怕碰醒她,“张阿姨说你带安安来公司,我怕你忙不过来,就炖了汤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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