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威胁,整个世界就在他眼前变成了一片混乱的血色。
他只看到阎王愁身后的一个壮汉,像一头下山的熊,两步就跨到了他面前。
他刚想张嘴喊“我姐夫是刘副县长”,一只砂锅大的拳头,就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小腹上。
“呕——”
刘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隔夜饭混着酸水,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弓着身子就跪了下去,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战斗?
不,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冷酷高效的清理。
不到五分钟,院子里就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地痞。
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有的昏死过去,有的抱着断掉的胳膊腿,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尘土味,与之前刘三他们带来的嚣张气焰形成了最讽刺的对比。
阎王愁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手。
他走到王昊的躺椅旁,再次恭敬地弯下腰,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暴力冲突,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助兴表演。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老板,都处理好了。”
躺椅上的王昊,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像是在回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总算安静了,这帮人比屯里的老娘们儿还能吵。】
【早知道这么麻烦,刚才就该让阎王愁下手再重点,直接打包扔进松花江喂鱼。】
阎王愁立刻就领会了这声“嗯”背后的意思。
他转过身,对着手下挥了挥手。那些壮汉立刻行动起来,两人一组,像拖死狗一样,抓着那些半死不活的地痞的脚,把他们一个个拖出了院子的缺口。刘三被特殊照顾,由两个人架着,他双腿软得像面条,脑袋耷拉着,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离开之前,阎王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走到了墙角处,那个还抱着女儿、惊魂未定的秦雪茹面前。
他没有靠近,只是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将信封轻轻地放在了旁边那个唯一还算完好的石磨上。
“秦女士,”阎王愁的语气,出人意料地客气,甚至带着一丝歉意,“这是我们老板给您和孩子的补偿,惊扰了。”
说完,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带着手下,如潮水般退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院子里,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个躺在椅子上,仿佛已经睡着的王昊,和还紧紧抱着女儿,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的秦雪茹。
女儿囡囡把小脸埋在妈妈的怀里,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那瘦小的身体,还在因为后怕而一抽一抽的。
秦雪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院子角落里那堆人形的“垃圾”被拖走,看着那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阎王愁,在那个懒散的年轻人面前,恭敬得像个仆人。她再看看石磨上那个厚厚的信封……
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王昊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知道,对于秦雪茹这种外表坚硬如铁,内心却骄傲又脆弱的女人来说,任何形式的怜悯和同情,都是对她尊严的二次伤害。
他只是懒洋洋地侧了个身,仿佛刚刚才睡醒,从躺椅旁边那个他自己带来的、装杂物的破布袋里,慢悠悠地摸出了一卷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东西。
他甚至没站起来,就那么随手一扬,将那卷东西扔到了秦雪茹的脚边。
“啪嗒。”
一声轻响,打断了秦雪茹的失神。
那是一卷厚实的、类似羊皮纸的图纸,边缘已经泛黄,被一根细细的麻绳捆着,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陈旧的纸张和桐油混合的味道。
这就是系统刚刚在他脑子里生成的,专门为这次“攻心计划”量身打造的奖励——《内燃机原理与简易制造图纸(技术扶贫版)》。
这东西,说是图纸,其实更像是一本武功秘籍。
它不仅包含了超越这个时代至少三十年的内燃机设计理念,更变态的是,它的所有图解和说明,都用一种极其直观、极其简化的方式呈现。
没有复杂的公式推导,没有高深的理论阐述,只有最直接的结构图、零件拆解图、以及一步步的制造流程。
这是系统专门为“技术扶持落后生产力”设计的傻瓜版神级图纸,目的就是让一个有基础机械常识的人,拿到手就能看懂,照着做就能做出来。
“看看吧,”王昊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但内容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秦雪茹的心上,“看看你守着的这堆废铁,到底能变成什么。”
秦雪茹的身体一震。
她低头看着脚边那卷平平无奇的图纸,又抬头看了看屋角那台蒙着布的、冰冷的机床。
鬼使神差地,她颤抖着伸出手,捡起了那卷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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