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似乎就是个不眠夜,不仅南开总站有上百人聚集。
虽然已是凌晨四点多,聚仙楼三楼一个房间的窗户也在半开着,烟雾飘出来,像农村做饭的烟囱。
房间里,三个男人正吞云吐雾。
瞿子龙坐在靠窗的木椅上,指尖轻轻点击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听着苏国豪滔滔不绝的讲述。
顾墨帆手捧着一本线装册子,似乎在听二人聊天,又似乎在认真阅读书上的文字。
三人从瞿子龙他们十一点多回到店里,就一直聊,马院长、徐刚和康建军三人实在扛不住,已经先后去睡觉了,
但老瞿头和苏国豪兄弟俩却依旧聊得不亦乐乎。
两世为人的瞿子龙没有生意经验,苏国豪这个白手起家的大企业家就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老师,他得用力汲取养分,好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苏国豪和顾墨帆在与瞿子龙相处的过程中,察觉到他身上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瞿子龙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令人惊讶的话语,其观点也常常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奇特。
对于苏国豪来说,近年来感觉自己的格局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难以再有突破。瞿子龙的出现却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不断地开启着苏国豪内心深处的知识宝库。
这种渴望知识的心情,就如同沙漠中的旅人遇到了清泉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而顾墨帆,尽管出山三年多,一切依旧觉得新鲜,从小饱读诗书,让他想把一切书上的知识在现实生活都感受、体验到,虽然瞿子龙说他是玄学传人,他不是很相信,因为这个传人全身都是市井烟火气,升斗小民样,没有一点高人的影子,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和瞿子龙在一起聊天,因为这个家伙太神秘了。
“你看这个。”苏国豪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手写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字,“上个月我从羊城进了五百台电风扇,批发价90元,运到北边的矿区,卖到140元,嘿嘿,这还是冬天,夏天还得再上浮20%到40%。
瞿子龙接过账本,八十年代的物价在他眼前展开。作为重生者,这些价格尽管他都有经历过,这刻眼里还是觉得简直便宜得不可思议。
台灯的光线照在苏国豪脸上,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眼中跳动着野心的火焰。
“苏哥,这差价也太大了吧?”瞿子龙故作惊讶。
“这才哪到哪!”苏国豪灌了口啤酒,泡沫沾在他浓密的胡须上,“南开市到各县之间,同样的永久牌自行车差价就有20块!更别说录音机、电视机这些大件了。”
坐在藤椅的顾墨帆插话:“苏大哥前年倒腾电视机,还不出省,一趟就赚了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瞿子龙猜测。
“三十万!”苏国豪拍着大腿笑道,“不过现在不好做了,各地价格越来越透明。”
瞿子龙猛的一颤,继而若有所思。改开初期的价格双轨制,正是倒爷们发家的黄金时代。他前世在抖视频经济学博主视频看到过这段历史,再次经历,觉得甚是冲动并着迷茫。
“子龙,你是个明白人。”苏国豪笑着说,“市轻工局下属的厂子积压了大批双卡录音机,出厂价只要85元。县百货公司零售价是130元,还供不应求。”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瞿子龙心跳加速。
快速心算:100台录音机,进货成本8500元,运费若干。如果在清江按115元批发,毛利不会少于3000元!这在月工资不足百元的1986年,简直是天文数字。
“豪哥,这生意我能做吗!”瞿子龙试探着说。
顾墨帆揶揄着说道:“三瓜两枣的,苏大哥有必要浪费时间?”
苏国豪也哈哈大笑,用力拍着瞿子龙的肩膀:“好小子,有魄力!干吧,赶紧成长起来,以后哥俩个好守望相助,”悠悠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明天我打给轻工局电话,你直接过去找老王就完了。”
三人又详细讨论了操作细节,瞿子龙看向窗外,望着月光下的南开市。
这座沉睡中的城市,正孕育着无数像他这样的掘金者。
第二天清晨八点,瞿子龙在餐厅吃了早点,借了苏国豪一辆吉普车,按着昨晚记下的清单准备开始市场调查。
马韬、徐刚和康建军呼啦啦跟着上了车。
“二位大叔,你们不是今天回家么?”瞿子龙好奇的转脸看向后排。
马韬悠然道:“难得出来一趟,多玩天把天,这个没有问题的!”
徐刚马上接话:“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刚好采购点年货!”
瞿子龙没多话,一脚踩住油门。
南开市很多市场已经开市,摊贩们正忙着卸货。
瞿子龙一行人装作采购员,很快摸清了行情:大白兔奶糖这里批发价每斤1.3元,而据苏国豪说,县份上要卖到2.5元;羊城的电子表15元一块,在矿区能卖到30元。燕牌、工农牌缝纫机价格出入也有十六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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