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我立于荒丘之巅,掌心那枚玉符仍在微微震颤。昨夜断崖一战的余烬尚在血脉中游走,而此物却如活物般与我腰间玉佩遥相呼应,裂纹走势竟如出一辙,仿佛同源而出的残片。
我闭目凝神,最后一次催动今日因果回溯。
血色丝线自识海蔓延,交织成网,却在触及玉符灵息时骤然撕裂——画面断续,仅见黑衣人抬着一人穿行于雾瘴之间,脚下碎石遍布,岩壁嶙峋,似是东域边缘的断魂谷。那人气息残破,经脉枯竭,却是萧炎无疑。
他未死。
外族救他,必有所图。而他既未死,便不会罢休。
我睁眼,指尖用力,将玉符按入掌心,任其棱角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渗出,落在符面,竟被瞬间吸尽。玉符微光一闪,裂纹加深,而我腰间玉佩也随之轻颤,似有警兆。
不再迟疑,我取出一枚时空碎片,默念“因果律武器”。
周身十步内,瘴气逆流,如潮水般向两侧退散,三息之间,一条蜿蜒小径清晰浮现。我踏步而入,足下碎石发出细微崩裂之声,随即取出另一碎片,埋入地底,设下时光锚点。
断魂谷深处,死寂如渊。
越往里行,瘴气越浓,岩壁上刻满古老符纹,与玉符上的纹路隐隐呼应。我贴壁缓行,以因果回溯预判禁制节点,三次闪避符阵触发,终至谷底一座废弃祭坛前。
祭坛残破,中央石柱倾颓,四周散落着断裂的锁链与焦黑骨骸。我屏息靠近,忽觉灵力波动自内传出——萧炎盘坐于祭坛中央,双目赤红,经脉扭曲如蛇游走皮下,周身灵力暴走,竟以秘术“燃血诀”强行续命。
他手中紧握一块残玉,材质与我腰间玉佩相似,其上刻着半个符文,正与祭坛石壁纹路隐隐契合。
他察觉我至,嘴角扯出一抹狞笑,声音沙哑如裂帛:“你……终究寻来了。”
“你本可死在昨夜。”我立于三丈之外,长剑未出鞘,“为何苟延至此?”
“死?”他咳出一口黑血,眼中血光更盛,“我若不死,便要你陪葬!”
话音未落,他双手结印,体内灵力轰然爆发,经脉寸断之声清晰可闻。燃血诀已至极限,只需再进一步,便是自爆,足以将整座祭坛化为齑粉。
我未退。
系统在识海发出轻微震颤,警告我精神力已近临界。但此刻,退即是死。
我抬手,催动万法摹刻,以三倍灵力反噬为代价,瞬间复制“燃血诀”核心节点——那是一道逆向引导灵力的术式,原为加速燃烧,此刻却被我反向推演。
血色丝线自我双臂蔓延,缠绕经脉,仿若将自身也拖入燃烧之境。灵力逆冲,剧痛如刀割骨,但我强撑不倒,一步踏前,剑鞘点地,将摹刻所得术式反向打入萧炎体内。
“你——!”他瞳孔骤缩,灵力狂流瞬间失控,逆冲心脉。
轰!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仰天喷出大股黑血,经脉尽毁,瘫倒在地,手中残玉跌落,滚入石缝。
我单膝跪地,喉头一甜,强行咽下。右臂已麻木,万法摹刻的反噬正在侵蚀经络,但我仍撑着剑柄起身,一步步走向萧炎。
“谁救你?”我俯身,声音冷如寒铁,“外族为何助你?”
他嘴角抽搐,眼中恨意未消,却已无力起身。他望着我,忽然低笑,笑声中尽是癫狂:“你以为……这只是萧家之争?你可知……你早已踏入局中?更大的……阴谋……已经开始……”
话音戛然而止。
他头一歪,气息断绝。
我凝视其尸,未动。
然而就在他身躯开始消散之际,一道极细的黑气自天灵冲出,如烟似雾,却迅疾无比,直射祭坛石缝。那缝隙深处,符文微闪,仿佛回应。
我心头一凛。
玉符在我掌心再度发烫,裂纹加深,竟与玉佩上的裂痕走势完全重合。二者共鸣,隐隐有光流转。
我缓缓抬手,将玉符与玉佩并置胸前。
光纹交织,刹那间,识海中浮现一幅残图——断崖、祭坛、符文阵列,竟与眼前之地分毫不差,唯独中央多了一道模糊人影,背对而立,手持长杖。
图未尽,玉佩骤然剧震,裂纹蔓延至核心边缘,系统界面浮现一行血字:“过度使用,冷却十二时辰。”
我握紧玉佩,目光落向石缝。
那道黑气消失之处,石壁符文仍在微光闪烁,仿佛仍在传递某种讯息。
我缓缓起身,右臂灵力紊乱未平,剑柄沾血,指尖微颤。
忽然,远处岩壁传来一声轻响——
一块碎石自高处坠落,砸在祭坛边缘,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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