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急报如同又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刚因长社大捷而升起的些许暖意,也让洛阳传来的封赏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张角!
太平道的魁首,这场席卷八州风暴的源头!
他竟亲自出手,以雷霆之势攻破巨鹿、邺城,兵锋直指河内郡!
一旦河内失守,洛阳北面门户洞开,京畿之地将彻底暴露在黄巾兵锋之下!
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刚刚来临!
荀衍书房内的旖旎气氛瞬间被这惊天军情冲散。
伏寿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苍白和担忧。
她虽不太懂军国大事,但也知道“兵锋直指河内”意味着何等可怕的危险。
荀衍接过军报,快速扫过,面色凝重如水。
他看向伏寿,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温声道:
“伏姑娘,军情紧急,我需即刻与父亲和族人商议。”
伏寿连忙点头,懂事地轻声道:
“公子正事要紧,伏寿...伏寿先告退了。”
她担忧地看了荀衍一眼,这才端起几乎未动的参汤,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房。
荀衍立刻召集荀爽、荀绲等家族核心成员,以及荀三、典韦等心腹将领,于议事厅紧急磋商。
“张角妖道,竟如此猖獗!”
荀爽看完军报,须发皆张,既是愤怒,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张角能短短时日内连破重镇,其个人实力与黄巾主力之强悍,恐怕远超想象。
“大将军何进已下令勤王,我荀家世受皇恩,值此国难之际,绝不能坐视!”
荀衍斩钉截铁道,“父亲,我欲亲率靖难军北上,驰援河内,阻击张角!”
厅内一阵沉默。
北上对抗张角主力,这其中的风险,远比在颍川剿匪或在长社奇袭要大得多!
那是真正硬碰硬的决战!
“衍儿,你有几分把握?”
荀爽目光深沉地看着儿子。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无人敢言必胜。”荀衍坦然道,
“但若放任张角兵临洛阳城下,则天下震动,大势去矣!我靖难军新成,锐气正盛,更兼有破敌经验,未必不能与那张角周旋!即便不能胜,亦可迟滞其兵锋,为朝廷调兵遣将争取时间!”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担当。
荀爽与荀绲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
“好!既如此,我荀家便全力支持你北上!”
荀爽一拍桌案,“家族库藏兵器甲胄、钱粮药物,任你取用!我会再联络颍川各家,为你筹措粮草,以为后援!”
“多谢父亲!”荀衍躬身行礼。
大事议定,众人各自领命而去,紧张筹备出征事宜。
待众人散去,荀爽却单独将荀衍留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英姿勃发、已能独当一面的儿子,目光变得复杂,沉吟片刻,开口道:
“衍儿,北上凶险异常,生死难料。你年已十八,我荀家嫡系一脉单传,开枝散叶,传承香火,亦是重中之重。”
荀衍微微一怔,没想到父亲此时会提及此事。
荀爽继续道:“伏寿那孩子,我与你母亲观察已久。虽是落难,但谈吐举止、容貌品性,皆属上佳,更难得是对你情深意重。其家世虽尚未彻底明晰,然观其气度,绝非寻常人家,与你正是良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出征之前,便将纳采之礼行了吧。不必大操大办,但需定下名分,给她一个交代,也安我与你母亲之心。若你能平安归来,再择吉日完婚。若...若有不测,也好为我荀家留下一丝血脉念想。”
荀衍闻言,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他虽对伏寿有意,也有系统任务在身,但被父亲在这军情紧急之时以“留后”为由逼婚,感觉总有些异样。
但看着父亲那殷切又隐含忧虑的目光,他明白这是乱世中长辈最朴素的牵挂和期望。
也罢,反正早晚要走这一步。
定了名分,也好让伏寿安心,更能激活那《龙凤和鸣宝典》...
他当即躬身道:“孩儿...遵命。”
纳采之礼进行得简单却郑重。
荀母亲自操持,取来了家族库中一对传承已久的翡翠玉如意作为聘礼,又请了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作为媒证。
当那对碧绿莹润、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玉器被端到伏寿面前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随即俏脸瞬间红透,如同染上了最美的晚霞。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羞涩以及巨大的幸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孤身落难,寄人篱下,虽对荀衍情根深种,却从未敢奢望能如此之快、如此正式地定下名分。
尤其是荀衍即将出征,前途未卜之时...
“伏姑娘,”荀母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将玉如意放入她手中,柔声道,
“衍儿心意,我与你伯父皆已知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今日便先将这纳采之礼定下,待衍儿北伐建功,凯旋归来,再风风光光迎你过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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