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自然是靠在大门处的文班末列。
他抬头四下看去,那几个老熟人都在——
苏清晏,顾子炎,江明远,程景俊。
他们这五个陪伴太子读书的伙伴,终于到了成年奉命为官的一刻。
五人正互相挤眉弄眼,就听到殿内礼官高唱:
“国君到——”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跪地,齐声高呼。
“诸卿平身,有事奏来,无事退下。”
李承恒一身金色龙袍,端坐御座之上,微微抬手。
照例是各部官员分奏琐事,照例是惜字如金的“准奏”,“驳回”,“再议”的回答。
沈惟中面色红润,眼见就能将莱恩拍在地上,终究是再也按耐不住:
“臣沈惟中,启奏圣上——”
莱恩抬头,看向迈出班列的内侍局少卿。
“臣沈惟中,以王国礼律第七卷《太初学规》,《宗仪戒章》为据,参奏太子伴读莱恩,有渎学乱典,败化王德,扰宫失仪,越禁惑众之嫌!”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哦?”李承恒皱眉,言语并不见情绪波动:“这一条条罪状倒是触目惊心,沈少卿可有证据?”
沈惟中面露得意之色,从怀中抽出厚厚一叠奏折,双手捧起:“此为证人证言,证据实录!”
礼官上前接过,转身呈至李承恒面前。他伸手展开奏折翻阅,神色未变。
“莱伴读在太子殿期间,多次帮顾子炎作弊,逃避考试。”
“且多次私自溜出太初圣殿,于街头与平民厮混,甚至出现在怜花楼,流连风月。”
沈惟中生怕李承恒如七年前那般力排众议,此刻目光炯炯,声如洪钟:
“此人祸乱朝纲,牵连一国诸君品德败坏,断然不可留于朝堂,有辱王国威仪!”
群臣议论再起,沈惟中见状更是挥袖大喝,神态激昂,试图将他们与自己绑在一起:“如今证据确凿,但凡我极冠忠君之臣,皆知此子用心险恶,留之不得!”
“啪。”
李承恒合起奏折,面露愠色:“莱伴读,沈少卿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
莱恩不慌不忙,走出班列拱手一揖:“回禀圣上,沈少卿所奏,并非虚言。”
沈惟中更是得意。
如果说作弊只是个人问题,那带太子私自外出,流连风月,就是祸乱朝纲的重罪!
李承恒怒意更甚,莱恩不等他张口,便跪了下来,声音沉稳笃定:
“臣恳请圣上,容臣逐一陈明。”
李承恒本已怒极,一听莱恩话中的意思,似乎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当下来了兴趣,神情放松,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一脸胜券在握的少年,嘴角忽然浮出一抹笑意:
“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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