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快步走来,接过莱恩手中的奏折,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沈惟中原本还想着为何提到两年前的失踪案,接着听到莱恩说到神京“拐卖案”时一愣,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莱恩佯装不见,仍旧侃侃而谈:
“此案涉及人口数量不及‘两省失踪案’,但藏得更深。”
“荒谬绝伦!”沈惟中忽然暴起,眼中已露凶光。他伸手指向莱恩厉声说道:“神京乃极冠之中枢,圣上脚下,岂会藏污纳垢?!”
“是啊。”莱恩点点头,并未否认:“极冠中枢之城,三脉汇聚之地,圣上的光辉普照着这里。”
“但!”他忽然顿住,神色一冷,冲着沈惟中讥讽道:“圣上光芒照耀不到的角落,不就是你们这些老鼠活跃的水沟吗!”
“你说对吧,沈少卿…”他看向脸色苍白的沈惟中,眯起了眼:“还是说,我该称呼你为‘赫塔荣誉公民’呢?”
沈惟中浑身一震,脸色由白转青。
“沈惟中,你好大的胆!”李承恒只简单扫了几眼手中的奏折,便勃然大怒。
他猛地一拍御座扶手站起身来
只听“咔嚓”一声,坚固的金青石扶手瞬间被暴怒的李承恒拍得粉碎。
李承恒身上的龙袍感知到了他的愤怒,一声龙吟响彻大殿,紧接着一条金龙头颅猛然从龙袍中幻化而出,扑到沈惟中面前。
“吼——”
金龙并非实体,但那货真价实的威压仍旧将沈惟中震倒在地。
他的脸色再度变换,由铁青转为苍白,双腿发软,几近昏厥。
李承恒一步步走下御台,双眼盯着坐倒在地的沈惟中,金龙随着他的走近寸寸回缩,直到重回龙袍之内。
李承恒一边逼近,一边冷声质问:
“沈惟中,你可知罪!”
殿内文武此刻噤若寒蝉,无人站出为沈惟中辩解,哪怕是那些曾与他有着共同利益的同僚。
“为…为什么会这样?”沈惟中惊恐的看着逐渐逼近的李承恒,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坐在地上的双腿拼命向后挪动:“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承恒并不知道沈惟中在想些什么,他只看到莱恩奏折上那一页:
“…综上,沈惟中极可能勾结赫塔共和国,在神京中以某种手段所搜具有天赋的人才,暗中送往赫塔。”
“…在赫塔的资助下,操控‘怜花楼’作为转运枢纽,并获得赫塔承诺的‘荣誉公民’身份…”
随着沈惟中不停挪动着后退,被他靠近的众臣纷纷让开身子,渐渐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空间。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周,却发现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除了愤恨和漠然,只剩下嘲弄和鄙视。
沈惟中那自视甚高的心理再次占据了上风:“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用一副看失败者的目光注视我!”他一边想着,一边翻身跪下:
“请圣上明察!”他大喊一声,脑门重重磕在地上:“臣不知‘荣誉公民’是什么,他…他血口喷人!”
“不是哦。”大殿门外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殿内众人纷纷转头望去,一个人影正倚着门外的一根星宿石柱,见殿内视线望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他身穿玄金劲装,眼睛像没睡醒一般眯着,对周围的玄甲禁军视而不见。
“曜兑吗,进来说话。”李承恒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外面是谁,虽七曜不会在上朝时出现,但他明显像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一般,在门外等候。
“遵旨!”门外的曜兑应了一声,进门后先对挨着门站着的几位太子侍读微微颔首,接着走到莱恩身边,冲他眨了眨眼。
“你来做什么?”李承恒面如寒霜,虽看着沈惟中,但语气却是在问曜兑:“你们这些人,到底将太初圣殿当作什么地方?”
“神京坊市吗?谁想来便来,谁想说便说?”李承恒余怒未消,以至于曜兑也遭受牵连。
“启禀圣上,关于莱伴读所说的事,臣有证据。”曜兑单膝下跪,抱拳说道。
“呈上来。”李承恒冷冷说道:“如若证据不实,你,莱伴读,言桦。你们所有人都要受罚!”
“回禀圣上,证据是人。”曜兑正色道:“臣已将证人带到,此刻正在候朝所待见。”
李承恒终于将视线转向曜兑。
他缓步走来,垂头看着跪着的臣子,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自嘲。
“罢了,今日便将这太初圣殿当作衙门,与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公审一次。”
李承恒一挥袖袍,重新走回御座坐下。
“武官捕快差役,文官书吏公正。我来主审,两相旁审。”
李承恒指挥着殿内的百官站位,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感觉:“言桦,去下面待着。”
一旁的太子闻言神色一正,赶忙走过去与莱恩并肩而立。
“还有你们后面那四个‘好兄弟’,一并上前,权当告状人。”
威严的太初圣殿在李承恒的一番拨弄之下,倒也有了几分小镇衙门的影子。百官不解,但无人敢于此时逆了他的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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