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柜门开启的缝隙中喷涌出刺骨寒气,李香林的指尖刚触及柜内物件,整座库房突然剧烈震颤!头顶岩壁簌簌落下碎石,汴河方向传来的号角声震得油布覆盖的兵器架嗡嗡作响。 "柜子要塌!"楚云飞暴喝一声扑来,赤金气劲在周身形成护体焰墙。他铁塔般的身躯挡在李香林上方,一块坠落的岩块砸在他肩头,瞬间被焚天火意烧成齑粉。
李香林玉髓臂骨绽放出月华般的光晕,在剧烈摇晃中精准抓住柜中三样物件:一卷泛着蓝光的寒铁筒、一枚龙眼大小的赤红晶石,以及半块刻满星轨的青铜罗盘。入手刹那,赤红晶石突然与她怀中的血诏匣产生共鸣,暗红光芒透过衣料在胸前映出狰狞龙形! "是沉渊锁钥的备用核心!"丁老铁的惊呼从货架后方传来。
这跛足老者此刻竟爆发出不符合年龄的敏捷,几个纵跃便至柜前,浑浊双眼死死盯着那赤红晶石:"当年矩子分藏的两块中枢密钥,一块定位归墟寒髓,一块就是这——" 轰隆! 又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打断了他的话。库房西北角岩壁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浑浊的汴河水如同毒蛇般渗入。远处运河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号角应和声,显然金鳞卫的大队人马正在集结。 "赵无极在引动汴水倒灌!"楚云飞劈手夺过丁老铁背着的牛皮水囊,将三样关键物件塞进去扎紧,转身拍在李香林肩上:"你带旧部从后道撤离,我去接应清芷她们!"
李香林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触到的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四目相对间,她突然将血诏匣也塞进牛皮囊:"兵分两路。你持血诏引开追兵,我送密钥去新据点。"指尖相触时微不可察地多停留了一瞬,"活着回来。" 楚云飞瞳孔骤缩。血诏离身对靖王血脉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那如同自断一臂的痛楚与风险。他喉结滚动似要反对,却在看到她眼底决绝时化作一声长叹,猛地扯下颈间狼牙链坠系在皮囊上:"戌时三刻,废盐仓碰头。"
当楚云飞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李香林已恢复成那个杀伐果决的领袖。她一脚踢翻装满火油的木桶,引路玉在刃口擦出火星,烈焰瞬间吞没了来不及带走的辎重。 "墨家儿郎!"她跃上摇摇欲坠的货架,声音穿透库房的混乱,"丙七船坞往南三里,旧引水渠下有备用通道。丁师傅带第一队护送伤员;老疤、麻杆各领五人为左右翼;其余人随我断后——现在开始,我们叫'霜盐盟'!"
"诺!"二十余条汉子轰然应喝。这些沉寂多年的墨家遗脉此刻眼中有火,他们用最快速度分成三队,扛起装满兵器的油布包裹。最令人惊异的是,看似老迈的丁老铁竟从怀中掏出个机关木鸢,咬破手指在鸢尾画出血符后扬手掷出。那木鸢迎风便长,化作翼展五尺的巨禽,尖啸着冲进运河上空的雨云。 "当年矩子留下的传讯鸢。"老人抹去嘴角血丝,跛足却稳如磐石,"够那些金鳞狗忙活一阵。"
暴雨倾盆而下时,李香林正带人且战且退。她独创的"璇玑步"在巷战中展现惊人威力,玉髓臂骨每次挥动都精准击打在敌人兵刃最脆弱的受力点。七名追击的金鳞卫刚冲过拐角,就被突然弹起的绊索掀翻,两侧屋顶埋伏的墨家子弟立刻泼下滚烫的鱼油。 "左转进染坊!"她挥刀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身后传来机械弹动的脆响。
三支淬毒的小箭从袖箭筒射出,将巷口灯笼尽数击灭。黑暗成为最好的掩护,众人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很快甩开追兵。 染坊大缸下藏着直通引水渠的暗道。当李香林最后一个跃入,浑浊的水流已经没到腰际。前方丁老铁举着的火把映出渠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墨家暗记。 "顺着红箭头走。"老人声音在幽闭空间里带着回音,"当年我们挖的退路贯穿半个霜盐巷,出口在——" "在废盐仓地下。"李香林突然接口,指尖抚过渠壁一道新鲜剑痕。那是楚云飞留下的标记,刃口还残留着赤金气劲的灼热。她紧绷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松了松:"他接到了清芷她们。"
穿过三里长的引水渠,推开伪装的石壁,眼前豁然开朗。废盐仓比想象中宽阔许多,挑高的穹顶垂下数十盏鲛油灯,将堆积如山的盐包照得晶莹剔透。韩蝉靠坐在角落的盐堆上,胸前伤口已重新包扎;苏清芷正用煮过的盐粒给李美玲清洗手臂擦伤;而楚云飞...... 李香林呼吸一滞。男人赤裸的上身新添三道爪痕,泛着不祥的紫黑色。
他正单膝跪地让李佳宁帮忙缠绷带,小公主踮脚时发梢扫过他下巴,惹得这铁塔般的汉子想笑又绷住脸。 "姐!"李佳宁第一个发现他们,软剑如银蛇入鞘,如燕投林般扑来。这一声让所有人转头,楚云飞更是直接站起,却在迈步瞬间晃了晃——那爪痕果然带毒。 李香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玉髓臂骨直接按在他伤口处。温润光华流转间,一缕黑气被强行逼出。"九幽门的腐心毒。"她声音比平时更冷,"再晚半刻..." "这不是赶回来了么。"楚云飞咧嘴一笑,突然压低声音,"血诏在盐堆第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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