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冰冷的日语喝问如同子弹射入寂静,林闻溪浑身血液几乎冻结!两个日本兵枪口对准了他,眼神惊疑不定。他身上那套不合身的防护服和慌乱的动作,显然引起了怀疑。
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林闻溪没有试图用蹩脚的日语解释,而是猛地向后一靠,撞翻了旁边一个放着玻璃器皿的铁架!
“噼里啪啦——”刺耳的碎裂声瞬间响起,各种化学试剂和玻璃渣四溅!
趁两个日本兵下意识躲避和视线被遮挡的瞬间,林闻溪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不是冲向门口(那里已被堵死),而是扑向房间另一侧一个敞着一条缝的通风管道检修口!这是他刚才搜寻时就留意到的、唯一可能的逃生通道!
“八嘎!站住!”日本兵反应过来,举枪欲射,但又似乎顾忌房间内的精密仪器和资料,犹豫了一下。
就这零点几秒的迟疑,林闻溪已经半个身子钻进了狭窄的管道口!防护服被金属边缘刮破,但他顾不上了,拼命向黑暗深处爬去!
“砰!砰!”子弹打在管道口附近的墙壁上,溅起火星和碎屑。
身后传来日本兵气急败坏的叫喊和奔跑声,似乎想去堵截管道的其他出口。
林闻溪在漆黑狭窄、布满灰尘的管道中拼命爬行,肺部因缺氧和恐惧火辣辣地疼。怀中的金属罐和记录本硌得他生疼,却也是他拼死不能丢弃的东西。他不知道管道通向哪里,只能凭感觉向上、向外爬。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新鲜空气和隐约的枪声。他奋力向前,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是一个通向基地外围山坡的排气口!
他用尽最后力气撞开锈蚀的栅栏,连滚带爬地跌出管道,重重摔在冰冷的山坡草丛中。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林大夫!”低沉的呼唤声响起,老排长和另一个侦察兵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冒出,一把将他架起,“快走!鬼子追出来了!”
身后基地内警报声更加凄厉,探照灯的光柱疯狂扫射着山坡,零星的枪声响起。
三人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连滚带爬地向西边预定集合点狂奔。子弹啾啾地从身边飞过,打在岩石上迸出火花。林闻溪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终于,他们冲进了接应的树林,与其他侦察兵汇合。老排长毫不迟疑:“撤!按二号路线!快!”
小队如同利箭般射入密林深处,将身后的追兵和混乱远远甩开。
……
直到确认绝对安全,众人才停下来喘息。林闻溪瘫倒在地,几乎虚脱,防护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身上满是刮伤和污泥。
“东西……拿到了吗?”老排长喘着粗气问,眼中带着期盼。
林闻溪艰难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冰冷的金属罐和那本厚厚的、用油布包裹的记录本。
老排长眼中爆发出光彩,小心翼翼地将两样东西接过,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
返回驻地的路程沉默而急促。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带回来的,可能是无法想象的、足以震惊世界的东西。
李正雄早已焦急地等在指挥部。看到小队安全返回,尤其是看到林闻溪手中那两样东西,他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指挥部里,油灯被捻到最亮。所有无关人员被屏退,只剩下李正雄、林闻溪和老排长。
油布被层层打开,那本厚重的记录本露出真容。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秘”字。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的日文、数据表格、曲线图、还有……大量不堪入目的活体实验照片!
即使林闻溪早有心理准备,再次看到那些照片,胃里依旧一阵翻江倒海。李正雄和老排长更是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畜生!一群该千刀万剐的畜生!”李正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角青筋暴跳。
林闻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翻阅着。记录本里详细记载了多种细菌和毒剂的培养过程、动物实验数据,以及……最令人发指的人体实验记录!感染方式、剂量、症状发展、尸体解剖…… coldly, methodically, 如同在记录屠宰场的流水线作业!
他还看到了“气象播散实验”的记录,包括在不同风速、湿度条件下,模拟播撒致病菌或毒剂的效果评估。其中一些试验地点,赫然就在支队驻地周边区域!那场诡异的疫情,其源头在此得到了冰冷的证实!
而那个金属罐,林闻溪更不敢轻易打开。罐体上标注着“A型-干燥样-高活性”的字样和骷髅标志。他推测,这极可能是某种经过干燥处理的、高浓度的细菌或病毒样本!
“妈的!妈的!”李正雄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血红,“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必须立刻送出去!送到重庆!送到国际上!让全世界看看小鬼子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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