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佘山脚下。
一辆出租车,在寂静的山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五个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的年轻人,如同游魂一般飘了出来。
“我……我后悔了。”柚子裹紧了外套,上海凌晨的微风,让他这个常年“穴居”的宅男,冻得瑟瑟发抖,“现在回基地睡觉,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个锤子!”Gogoing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来都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老子就要看看,谁第一个爬不上去!”
身为“大哥”的Gogoing,展现出了惊人的体力,率先朝着登山步道冲了过去。
“操,等等我,你个逼!”灵药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Cool则是不紧不慢地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看着陈默:“你不累?昨天在网吧打了一晚上。”
“还行。”陈默平静地回答,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匀速登山。
这场“冠军团建”,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职业选手之间,体力的巨大参差。
五分钟后。
柚子:“不行了……我腿软了……让我歇会儿……”
十分钟后。
Cool:“咳……咳咳……妈的,这山路怎么没个头啊?”
灵药:“你……你少抽两根烟,比什么都强……”
二十分钟后。
Gogoing:“……”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是在前面闷头苦爬。
反倒是陈默,那个在半决赛中虚弱晕倒的人,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力。他的呼吸平稳,步伐均匀,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甚至还有余力,回头拉了快要滚下去的柚子一把。
“二次觉醒”带来的,不仅是精神力的蜕变,更是对身体掌控力的全面提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强大的灵魂,需要一个同样强大的容器。
……
清晨六点,山顶。
当五个人瘫倒在观景台上时,东方的天际线,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我操……我这辈子……再也不爬山了……”灵药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肺都快炸了。
Cool默默地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两人吞云吐雾,如同劫后余生。
陈默没有休息,他站在悬崖边,迎着猎猎的山风,俯瞰着这座尚未苏醒的城市。
很快,一轮金色的红日,从云海中喷薄而出。
万丈霞光,在瞬间,染遍了整片天空。
那壮丽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得为之一滞。
“真……真他妈的好看啊……”Gogoing喃喃自语。
他们这群常年生活在地下基地、昼伏夜出的“吸血鬼”,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日出了。
那一刻,春决BO5的疲惫、手腕的伤痛、转型的压力……仿佛都被这万丈光芒,涤荡一空。
“喂,”Cool走到陈默身边,递给他一根烟。
陈默摆了摆手:“不会。”
“呵。”Cool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点上,“说真的,阿默。下个赛季……你真的要打AD了?”
陈默“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远方的日出。
“那你可想好了,”Cool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可不会像璐璐那样,给你当狗。夏季赛,我回来,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世界第一AD。”
“我等着。”陈默的回答,依旧简单。
“切,没劲的家伙。”
……
下山的路上,几个人精神抖擞,步履轻快了许多。
就在他们走到半山腰时,迎面,遇上了一群同样来登山的、背着书包的大学生。
那群学生,一边爬,一边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我还是觉得EDG可惜了!2:2啊!最后一把,就是心态崩了!”
“崩个屁!你没看Demon那个老鼠?那他妈是人能打出来的操作?18分钟三杀,32分钟五杀!换你你拿什么赢?!”
“就是!你没看论坛的深度分析帖吗?那个老鼠的Z字型绕后,完美避开了EDG所有的视野!他把ADC玩成了刺客!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哎,别说了,我现在就想知道,Demon本人到底长什么样?太神秘了……”
听到这里的灵药和Gogoing,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憋不住的坏笑。
五个人戴着口罩,低着头,从这群学生身边,快步走了过去。
“哎,同学,等一下!”
就在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学生,大概是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走在最后的Cool的肩膀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学生连忙道歉。
“没事。”Cool沙哑着嗓子回了一句。
那学生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戴着口罩、头发乱糟糟、一脸没睡醒的男人。
他看了看Cool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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