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与腐叶的气味顺着石缝渗进来时,小宇的纯阳拳套正泛着微弱的蓝光。他背靠冰冷的哥特式石柱喘息,粗糙的石面蹭得后背生疼,视线所及的女巫坩埚区域像被泼了浓墨 —— 十余米高的青铜坩埚矗立在空地中央,三足架下的黑火早已熄灭,黏稠的墨绿色液体顺着坩埚边缘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毒河,蒸腾的紫雾如活物般翻滚,每一次扩散都让空气里的甜腥气更浓重几分。
“小心别碰那些液体。” 艾拉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明显的喘息,“刚才我看到一只野兔掉进去,三秒就化成了脓水。”
小宇攥紧拳套站起身,蓝光在紫雾中划出浅淡的轨迹。自昨天踏入这女巫坩埚区域,他们已经在毒雾里走了整整八个小时。前晚在狼人森林,泰勒用银匕首自刺的画面还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那道溅在拳套上的狼血仿佛还带着温度,此刻却被这诡异的紫雾冻得冰冷。他摸出腰间的羊皮袋,里面只剩半块压缩饼干,是胖子在罪业小镇塞给他的,包装袋上还留着胖子的指印。
“找到你说的月见草了吗?” 小宇朝着雾中喊道,声音穿透紫雾时变得有些扭曲。根据艾拉找到的女巫笔记,解毒剂的核心原料是只在午夜绽放的月见草,必须用银质器皿盛放,否则会立刻失效。
紫雾突然剧烈翻涌,艾拉踉跄着从雾中冲出,白色的亚麻裙沾满泥污,手中的银质小盒却擦得锃亮:“找到了!就在那边的石缝里,不过……” 她的脸色苍白得反常,眼神闪烁着看向小宇身后,“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影。”
小宇猛地转身,纯阳拳套的蓝光骤然炽盛。石柱后方空荡荡的,只有紫雾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可他分明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像 barefoot 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更让他心悸的是,拳套的蓝光在微微颤抖 —— 这是混沌能量靠近的征兆。
“是幻觉。” 艾拉快步走到他身边,将银盒递过来,盒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清苦的药香驱散了些许甜腥,“这雾会放大恐惧,我们昨天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小宇盯着银盒里的月见草,花瓣上还沾着露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色的光泽。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艾拉的裙摆上除了泥污,还沾着几根黑色的羽毛,这种羽毛他在血月祭坛见过,是吸血鬼信使的特征,可这里明明是女巫的领地。
“走吧,去坩埚旁边的实验室配解毒剂。” 艾拉合上银盒,率先朝着坩埚走去,紫雾在她脚边散开,留下浅淡的痕迹。小宇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胖子常说的话:“胖子,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也会被这回廊逼得互相猜忌?” 那时胖子正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回答:“胖爷的直觉比陈默的阴阳眼还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拳套的蓝光突然刺痛了掌心,小宇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竟对着空无一人的石头发呆。紫雾不知何时已经漫到了膝盖,冰冷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他慌忙跟上艾拉的脚步,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石柱上,悄然浮现出一行血字,转瞬又被紫雾吞没。
女巫的实验室藏在坩埚后方的石屋里,沉重的橡木大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无数飞虫轰然涌出,撞在纯阳拳套的蓝光上化为灰烬。石屋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四壁摆满了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式各样的器官,有的还在微微蠕动,罐底沉着黑色的羽毛和干枯的草药,标签上的拉丁文已经模糊不清。
“解毒剂需要在银质坩埚里熬煮。” 艾拉熟门熟路地走到屋角,那里摆着一只巴掌大的银坩埚,旁边堆着干柴和打火石,“你帮我守着门,我来生火。”
小宇点点头,背靠门板站定,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画中是个穿黑袍的女巫,面容被阴影遮住,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清晰,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最诡异的是,画中的女巫似乎在缓慢移动,每次眨眼,她的手指都会向坩埚的方向靠近一分。
“这画有点不对劲。” 小宇伸手触碰拳套,蓝光随之增强。油画突然剧烈晃动,画中的女巫嘴角裂开夸张的弧度,露出漆黑的牙齿,可当他定睛细看时,画又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别管那画。” 艾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女巫的诅咒画,越在意越容易被影响。” 她已经点燃了干柴,银坩埚架在火上,泛着冷冽的光泽。
小宇不再盯着油画,转而观察玻璃罐里的器官。其中一个罐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浸泡着一颗心脏,表面布满了螺旋纹路,和陈默那个紫檀木梳妆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这颗心脏还在缓慢跳动,每一次跳动,罐子里的液体都会泛起涟漪,紫雾从通风口钻进来,一靠近罐子就被吸了进去。
“艾拉,你看这个。” 小宇敲了敲玻璃罐,心脏的跳动突然加快,发出细微的 “咚咚”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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