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突然翻涌起来,井绳被猛地拽进井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千夏的化妆镜剧烈震动,镜面映出的景象突然切换 ——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站在古井边,手里握着母亲的符笔,而穿和服的女人正一步步走向井口,回头时对她笑着说:“千夏,妈妈要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不!那不是真的!” 千夏猛地砸碎化妆镜,镜片碎裂的瞬间,她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晰得仿佛就在身边:“画锁魂符,封井口,别信任何人。”
这一次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檀香,是真正属于母亲的气息。千夏立刻摸出符纸,指尖沾着血珠快速勾勒符文。朱砂在符纸上燃烧起来,发出淡淡的金光,那些缠上佐藤的黑发顿时像被灼烧般缩回伤口。
佐藤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校服后背的血口还在渗血:“日记里写着,昭和五十八年,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神社,给了妈妈一笔钱,让她在古井里埋下‘引魂器’…… 那人的口袋里,有块带螺旋纹路的木牌。”
螺旋纹路!千夏的心猛地一沉。第一卷陈默处理的紫檀木梳妆匣上,就有一模一样的纹路。那个梳妆匣被标注为 “混沌原生印记”,看来这咒怨屋的诅咒,从一开始就和混沌脱不了干系。
正殿的神龛积满灰尘,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藏在神佛像背后。千夏刚翻开第一页,就听见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 井口的黑雾突然炸开,无数根黑发如暴雨般射向神社,穿透纸门时发出 “噗噗” 的声响。
“小心!” 佐藤扑过来将她推开,自己的肩膀却被黑发刺穿。黑发像活物般钻进伤口,少年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灰。
千夏来不及细看日记,符笔已经出鞘。她踩着榻榻米滑向井口,朱砂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三张燃着金光的符纸同时飞向黑发:“疾!”
破煞符撞上黑发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发被灼烧得发出尖叫,化作黑烟消散,但更多的黑发正从井里涌出来,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神社罩在其中。千夏瞥见网的缝隙里,映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全是孩童的模样,他们的嘴里都念叨着相同的话:“陪我们玩啊……”
“是井里的孩童怨灵!” 佐藤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左手已经完全被黑发吞噬,指甲变得漆黑尖利,“引魂符把他们的魂魄锁在井里,妈妈是想解放他们,才被咒怨反噬的!”
千夏的动作顿了一下。记忆再次翻涌,这一次是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女人躺在病床上,手里攥着半块木牌,对她说 “别恨妈妈,我只是想救那些孩子”。当时她以为母亲是因重病胡言乱语,现在想来,那根本是被咒怨篡改记忆前的最后警告。
黑发突然改变方向,齐刷刷地射向神龛上的日记。千夏立刻扑过去护住日记,后背却被几根黑发擦过,火辣辣地疼。她回头时,看见井口的黑雾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白色浴衣,长发垂到脚踝,正是传说中被咒怨吞噬的巫女 —— 佐藤的母亲。
“你果然来了,千夏。” 巫女的声音空洞,却带着诡异的熟悉感,“当年你母亲没能完成的事,该由你来结束了。”
千夏猛地抬头,看见巫女的脸竟和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完全重合。黑发突然停止攻击,在空中编织成一道阶梯,从井口延伸到她面前:“走上去,就能见到真正的母亲了。她没有死,只是被困在井里等着你。”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又诱惑:“来吧,千夏,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符笔在掌心发烫,苗族血脉的预警越来越强烈,可看着那张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脚步竟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
“别过去!” 佐藤突然嘶吼着扑过来,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少年的眼睛里一半是咒怨的漆黑,一半是清醒的泪光,“那是假的!我妈妈的日记写着,咒怨会变成你最思念的人,引诱你跳进井里!”
日记!千夏猛地回过神,挣扎着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巫女抱着年幼的佐藤,身后站着个穿苗族服饰的女人 —— 竟是千夏的母亲!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与苗族友人约定,共同守护古井,引魂器需用双血脉符印摧毁。”
双血脉符印!千夏的符笔突然发出金光,掌心的血珠自动汇聚成符文。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符法对咒怨有克制作用,为什么佐藤能在咒怨操控下保持清醒 —— 他们的母亲早有约定,用苗族与神社的双重血脉对抗咒怨。
巫女见她识破诡计,发出尖锐的尖叫。黑发突然疯涨,像毒蛇般缠住千夏的脚踝,将她往井口拖拽。佐藤扑过来抱住她的腰,身体却被更多的黑发刺穿,鲜血溅在千夏的符纸上,竟让符纸的金光暴涨数倍。
“画符!” 佐藤咳出黑血,声音却异常坚定,“我妈妈说,双血脉的血能激活真正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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