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知府靠吸龙煞续命
奉命查案的第一天,我掀开知府后堂的帘子。 满屋傀儡线泛着幽光,另一端连向地下—— 本该卧床休养的太子正含笑操控着丝线: “孤的龙脉煞气滋味如何?” 我摸向腰间尚方宝剑的手陡然僵住,体内剧毒随他语声轰然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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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的帘子沉得很,触手冰凉,绣着的暗色云纹像是凝固的血,一重重叠着。
御史裴铮站在那帘前,指尖的寒意顺着血液往心口里钻。外头公堂上的威严肃静还留在耳里,惊堂木的余音和衙役们低沉的“威——武——”声像是上辈子的事。而眼前,这门帘之后,藏着颖州府衙最深最脏的秘密,腐臭几乎要透帘而出,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像是陈年古墓刚被撬开一条缝时逸出的阴冷香气。
他吸了口气,胸肺间那数月来盘桓不去的滞涩感又沉了些。皇帝密旨上的朱砂字灼着他的眼——“颖州官场,蠹役欺天,着裴卿暗查,朕赐尔先斩之权。”
先斩之权…那柄尚方宝剑就贴在他腰间,冷硬的剑鞘硌着肋骨,是唯一的倚仗。可他越查,越觉得这颖州的天,黑得浓稠,绝非斩几个贪官污吏就能劈开的。尤其是知府杨知节,言行举止透着股说不出的僵死之气,每一次判案,每一次开口,都像是有人在他身后提着看不见的线。
就是这里了。知府后堂。
裴铮不再犹豫,手腕猛地一用力。
“哗——”
帘幕掀开。
没有窗,深阔的堂室陷在一种非昼非夜的昏昧里。空气凝滞得如同胶冻,那股子阴冷的异香猛地浓烈起来,呛得人头皮发麻。然后,他看见了。
丝线。
成千上万条丝线,细如发丝,却闪着幽蓝泛紫的诡光,从堂室高耸的穹顶垂落下来,密匝匝如同暴雨前的蛛网,又似某种庞大生物裸露在外的神经血脉。它们微微颤动,发出几乎不存在、却又尖刺得让人牙酸的嗡鸣。
幽光的尽头,捆绑、缠绕、刺入一具具“人形”的关节、窍穴。
那些是……官员。穿着各色官袍,品级不一,颖州地界上有头有脸的,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他们如同被精心吊起的提线木偶,双目空洞,面容保持着一种僵硬的、模式化的表情,或“威严”,或“谦恭”,或“愁苦”。丝线微一抖动,他们的四肢便随之做出相应的动作,迟缓,精准,毫无生气。
而在这一片幽蓝死寂的“丛林”中央,端坐着一人。
锦袍玉带,面容温润,嘴角甚至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堪称优雅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正轻巧地拨弄着眼前几根最为粗壮的幽蓝丝线,指尖流转间,带着一种闲适的、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那是本该在东宫暖阁卧床静养,御医断言三年内不得舟车劳顿的皇太子——萧琰。
裴铮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冻住,又在下一刻被扔进沸油里煎炸。他瞳孔缩紧,呼吸骤停,整个世界只剩下那片幽蓝的光海和光海中央那张含笑的脸。
太子的目光越过那些颤动的丝线,精准地落在裴铮脸上,笑意加深了,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怜悯,还有一丝彻骨的冰冷。
“裴御史,”他开口,声音清润温和,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膜,“辛苦了。”
他手指轻轻一勾,一根连接着知府杨知节的丝线猛地一颤。那形容枯槁的杨知府喉咙里立刻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生锈的机括在强行转动。
“孤的龙脉煞气,”太子微笑着,像是在询问宾客今日的茶点是否可口,“滋味如何?”
“龙脉煞气”四字如同最终判决,轰然砸落!
裴铮如遭雷击,腰间按着尚方宝剑的手猛地一僵,五指瞬间脱力。几乎是同时,一股蛰伏在他脏腑深处数月之久的阴寒剧毒,随着太子那一句话,豁然苏醒,疯狂躁动起来!
那不是疼痛,是万蚁钻心噬骨!是经脉被寸寸冻结又狠狠敲碎!是丹田气海被无情撕裂、搅动!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喉间挤出。裴铮的身体剧烈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那片幽蓝的傀儡之光开始扭曲、旋转。冷汗顷刻湿透重衣,额上青筋暴起,突突乱跳。他不得不伸出另一只颤抖的手,死死按住小腹,试图对抗那几乎要将他彻底撕成碎片的恐怖动静。
剑,就在腰间。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可他此刻,连把它拔出一寸的力气都没有。
昏昧的光线下,太子的笑容愈发清晰温润,他欣赏着裴铮的痛苦与挣扎,如同欣赏一曲精心排演的歌谣。
幽蓝的丝线无声颤动,满堂傀儡保持着僵死的仪态。
裴铮的指尖在剑柄上抽搐,冷汗沿着他煞白的下颌线,一滴、一滴,砸落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
绽开无声的绝望。
太子萧琰的手指轻轻拂过一根最为粗壮的幽蓝丝线,那丝线连接着颖州知府杨知节的眉心。杨知节空洞的眼珠微微转动,喉咙里再次发出那种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像是在替他的主人发出无声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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