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深夜,城南永宁坊。
沈墨卿隐在暗处,身后是十余名精挑细选的锦衣卫好手,个个黑衣蒙面,屏息以待。按照计划,林十二应该已经潜入那处宅邸制造混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宅邸内依旧寂静无声。副手低声问道:“大人,会不会有诈?”
沈墨卿眉头紧锁,正欲下令撤退,忽然宅邸东侧爆出一声巨响,随即火光冲天而起。
“行动!”沈墨卿一声令下,锦衣卫如鬼魅般翻墙而入。
宅内已乱作一团,仆从奔走救火。沈墨卿带人直扑后院一处把守森严的独立院落。解决掉守卫后,他们推开沉重的铁门。
眼前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锦衣卫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院内整齐排列着数十个“人”,穿着各色官服,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他们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蜡色,眼睛空洞无神。每个人的脑后都连着一根细管,接入墙上的复杂机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中,赫然有已经“病逝”半年的礼部侍郎张文远和三个月前外放为官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正明。
“检查他们的关节。”沈墨卿命令道。
一名锦衣卫上前掀起一名“官员”的衣袖,只见肘关节处有明显的金属接口,轻轻一按,便有少量银白色液体渗出,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是水银。”锦衣卫低声道。
沈墨卿面色凝重。他走到张文远面前,这位曾经以辩才闻名的老臣如今目光呆滞,毫无生气。沈墨卿轻轻抬起他的手臂,感觉到异常的沉重和僵硬。
“大人,这里有个活口!”里间传来低声呼唤。
沈墨卿快步走入,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被铁链锁在墙边,与外面的傀儡不同,他眼神清明,只是极度虚弱。
“你是何人?”沈墨卿问道。
那人艰难地抬头:“在下...太医院医正周明安,三个月前被掳来此地,被迫参与傀儡制作...”他喘了口气,“他们用汞汁灌注关节,以特制机关驱动...但这些傀儡只能维持六个时辰,必须每日返回充能...”
外面突然传来更大的喧哗声,副手匆忙来报:“大人,晋王亲卫队来了,将宅子团团围住!”
沈墨卿心下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林十二的预警是真的,但晋王显然将计就计,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带周医正走密道!”沈墨卿果断下令,“其余人随我迎敌。”
混战中,沈墨卿且战且退,忽然瞥见院墙上一闪而过的身影——是林十二,正与一名黑袍人激烈交手。那黑袍人身手诡异,关节似乎能反向弯曲,出招角度刁钻无比。
“那是蛾教护法!”周明安惊呼,“他们不是人,是更高级的傀儡!”
沈墨卿搭箭拉弓,一箭射向黑袍人面门。黑袍人敏捷躲过,林十二趁机一剑刺入其胸口。没有鲜血流出,只有少许汞汁溅出。黑袍人动作一滞,林十二迅速脱身,跃至沈墨卿身边。
“他们有备而来,必须尽快突围!”林十二急道。
正当危急时刻,外围突然响起另一片喊杀声。一队身着禁军服饰的人马杀入重围,为首者高呼:“奉太后密旨,擒拿逆党!”
晋王亲卫见状阵脚稍乱,沈墨卿趁机率众突围。禁军接应他们迅速撤离,将追兵甩在身后。
安全后,禁军统领向沈墨卿行礼:“太后早已察觉晋王图谋,命我等暗中调查。今日得指挥使证据,终于可以行动了。”
沈墨卿心中稍安,但想起那些栩栩如生的傀儡,仍感脊背发凉:“那些傀儡代替真官处理政务,民众毫无察觉,恐怕朝中已被渗透大半。”
林十二补充道:“每日黄昏,这些傀儡会返回充能。明日卯时是朝会之期,他们必定会准时出现。”
沈墨卿与禁军统领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那就明日朝会上,当众揭穿这个阴谋。”
周明安颤声道:“但要小心,有些傀儡已十分完善,几乎与真人无异。唯有耳后机关和关节灌汞的痕迹可辨。”
是夜,沈墨卿密见太后,呈上所有证据。太后震怒之余,迅速布下天罗地网。
翌日清晨,文武百官依次入朝。
沈墨卿与林十二扮作侍卫,立于殿柱之后,仔细观察每一个进入的官员。禁军已暗中控制皇宫各要处,只等信号。
晋王最后入殿,神色如常,甚至对沈墨卿点头微笑,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朝会进行到一半,忽然一名“官员”动作僵硬了一下,手臂不自然地抽搐。旁边同僚关切询问,他却只机械地回答:“无碍,旧伤复发。”
沈墨卿与林十二对视点头——汞汁开始凝固,傀儡机能正在逐渐失效。
就在此时,晋王突然上前:“陛下,臣有本奏。锦衣卫指挥使沈墨卿勾结逆党,诬陷忠良,臣请立即将其拿下!”
殿内一片哗然。沈墨卿心道不好,晋王这是要先发制人。
忽然,龙椅上的皇帝开口了,声音却异常清晰:“晋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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