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萧彻猛地抬头,左眼之中仅剩的光芒锐利如刀!
虽然依旧难如登天,但比起三日,总算有了一线希望!
那缕残魂…虽然不知其来历,但显然是在帮他,在救裴九霄!
他不再犹豫,强忍着断臂剧痛和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站起身。
“先生!”他看向墨先生,语气斩钉截铁,“请您务必尽力,护住他们七日!那七味药…我去找!”
“你去?”墨先生看着他空荡荡的右袖和苍白的脸,眉头紧皱,“你如今伤势未愈,独臂之身,如何能去那些绝险之地?更何况,其中几味药所在,恐怕不仅有天险,更有…”
“我必须去。”萧彻打断他,眼神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是为我而伤。无论多难,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必须拿到那七味药!”
他走到床边,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裴九霄,以及他眉心上那若隐若现、散发着微弱清气的残魂印记。
然后,他毅然转身,推开药庐的木门。
门外,晨光熹微,却寒意刺骨。
前路艰难,遍布荆棘,甚至可能十死无
生。
但他别无选择。
七日之期,寻找七种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珍宝。
一场与死神赛跑的征程,开始了。
落云坡药庐的木门在萧彻身后轻轻合上,将那浓重的药味和沉重的呼吸声隔绝在内。晨间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灌满他空荡的袖管,激得他断臂处的伤口一阵钻心刺痛,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站在简陋的屋檐下,深深吸了一口清冷而稀薄的空气,左眼扫过前方层峦叠嶂、云雾缭绕的远山。七日,七味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材,遍布天涯海角,可能存在的绝险之地…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没有时间犹豫或绝望。
他迅速收敛心神,压下所有负面情绪,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冷静运转起来。独自一人,重伤未愈,他不可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他需要信息,需要捷径,需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
“蛛网。”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尽管他此刻远离京师核心,但“蛛网”经营十年,触角绝非仅限于一城一地。江湖草莽、市井之徒、行脚商人…这些底层脉络在传递消息、打探奇闻异事方面,有时比官方渠道更为灵通。
他忍着剧痛,快步走入药庐旁的密林,找到一处极其隐蔽的树洞——这是他与“蛛网”外围成员约定的紧急联络点之一。他以左手艰难地从怀中取出小巧的炭笔和特制的薄绢,用牙咬开笔帽,以树皮为垫,飞速书写起来。
字迹因手臂的疼痛和虚弱而略显潦草,却依旧清晰:
“急令:动用一切渠道,即刻探查以下七物最新线索、可能藏匿地点及获取途径:三百年血参(蛟血异变)、极北冰魄莲心、南海千年砗磲定魂珠、西域地火灵芝、古墓幽冥花(伴尸王而生)、雷击木不死芽胞、蕴含纯正龙气之物的精血。优先确认距离最近、最可能快速获取之物。所有信息,最快速度汇总至落云坡药庐。枭。”
他将薄绢卷好,塞入树洞深处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并做了只有“蛛网”成员才懂的标记。接下来,就是等待。这需要时间,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靠在树干上喘息了片刻。断臂处的纱布又被鲜血染红了一小块。他撕下衣襟,重新紧紧捆扎,强迫自己站直。
等待的同时,他不能闲着。他返回药庐,墨先生正在小心地为裴九霄擦拭额头不断渗出的黑色汗珠,那缕苏璃的残魂似乎暂时稳定了情况,但裴九霄的脸色依旧骇人。
“先生,”萧彻声音沙哑,“请您将七星续命汤所需的七味药材的详细性状、可能生长的环境、采摘或获取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尤其是…前两味。”他推测,血参和冰魄莲心或许是相对“常见”或线索较多的,必须优先锁定目标。
墨先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快速而清晰地描述起来。萧彻凝神静听,每一个字都如同刻印般记入脑中。当听到“血参喜阴,常生于背阴悬崖,伴生有赤练蛇守护,取其参时需以玉器,忌金铁”;“冰魄莲心生于万年雪线之上,周遭常有雪魈或寒毒异兽盘踞,采摘要快,离根即入寒玉盒”等细节时,他眼神越发锐利。
日头渐渐升高。
就在萧彻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先行出发往最近可能存在血参的西面山区碰碰运气时,林外传来了极轻微的布谷鸟叫声——三长一短,正是“蛛网”的联络信号!
萧彻精神一振,立刻闪身而出。
来的是一名穿着樵夫衣裳、面色精悍的汉子,见到萧彻空荡的右袖和苍白的脸色,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悲痛,但立刻收敛,低声道:“先生,您的急令已最快速度发出。目前已有部分反馈。”
他语速极快:“据可靠消息,西山断魂崖去年曾有药农疑似见过蛟血血参踪迹,但崖下有大量赤练蛇巢穴,无人敢近。北面传来的消息说,三个月前有一支深入雪山的探险队全军覆没,遗物中有一张草图疑似指向冰魄莲心生长地,草图现存于百里外的黑风寨大当家手中,那寨子易守难攻…至于其他几味,目前尚无确切消息,已加派人手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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