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幸运,也很不幸。”沈星澜缓缓开口,语气复杂,“你得到了朕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也可能走上一条……朕绝不希望看到的绝路。”
他踱步到陆昭然面前,直视着那双非人的眼眸:“从现在起,你是朕最特殊的‘藏品’,也是最危险的‘器物’。朕会观察你,研究你,也会……限制你。”
“记住你现在的力量因何而来,也记住试图失控的代价。”沈星澜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警告,“蛊母的下场,你应该不想重复。”
陆昭然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暗金色旋转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
良久,他才用那平稳无波的声线,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字:
“是。”
没有疑问,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好奇。
仿佛只是接受了一个既定的程序指令。
沈星澜看着这样的他,心中那丝不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浓重。
他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实验成果,也可能……释放了一个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可怕的怪物。
宫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晶石炉内白色火焰燃烧的微响,以及那被重新赋予青春、却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藏品”,无声散发的冰冷气息。
寂静在空旷的丹殿中蔓延,只有晶石炉内“熔魂炎晶”的白色火焰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照得沈星澜脸上明暗不定。他目光复杂地审视着悬吊在半空的陆昭然,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无瑕却又危险致命的艺术品。
陆昭然墨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场——磅礴的生命力与冰冷的死寂诡异地交织,让他看起来既充满诱惑,又令人望而生畏。那双暗金色星尘旋转的瞳孔,没有任何焦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虚空,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沈星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这种绝对的冷静,比疯狂的咆哮更令人心悸。他需要测试,需要数据,需要确认这个“藏品”的稳定性和可控性。
他深吸一口气,抬了抬手。
一名内卫会意,走到殿侧,打开一个沉重的铁笼。笼中关着一头体型硕大、獠牙外露、双眼赤红的凶暴妖狼。这妖狼显然是饿极了,一出铁笼,立刻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涎水从齿缝间滴落,嗜血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殿内最显眼的“食物”——被悬吊着的陆昭然。
“去。”沈星澜淡淡下令。
妖狼后腿猛蹬地面,化作一道灰色的腥风,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直扑陆昭然!血盆大口张开,目标直指他的咽喉!
劲风扑面,獠牙森冷。
陆昭然甚至没有眨眼。
就在妖狼腾空扑至最高点,利爪即将触及他胸口的刹那——
他动了。
被锁链束缚的右手,极其随意地向前一探。
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精准得不可思议,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扼住了妖狼粗壮的脖颈!
妖狼狂暴的冲势戛然而止!它四肢徒劳地在空中抓挠,发出呜咽般的窒息声,赤红的眼中充满了惊惧和不解。
陆昭然的手臂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他歪了歪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妖狼狰狞的脸上,像是在观察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然后,他五指微微收拢。
没有剧烈的能量爆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只有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急速枯萎腐败的“簌簌”声。
那凶暴健壮的妖狼,以被他扼住的脖颈为中心,皮毛瞬间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枯槁;强健的肌肉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枯木般萎缩干瘪;赤红的眼睛迅速蒙上死灰,光芒熄灭;甚至连那锋利的獠牙也变得脆弱发黄……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息之间。
一头正值壮年、凶悍无比的妖狼,就在他看似轻描淡写的掌控下,变成了一具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历经了千年岁月的干尸!
陆昭然松开手。
妖狼干瘪的尸体掉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硬物撞击的轻响,甚至摔碎成了几块,扬起一片灰烬。
自始至终,陆昭然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他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嘶——
老丹师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连连后退,差点瘫软在地。就连那两名见惯了生死的内卫,面具下的眼神也剧烈闪烁,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如临大敌!
沈星澜的心脏也是猛地一缩,背脊窜起一股寒意。
这不是战斗,这不是杀戮。
这是一种……剥夺!一种对“生命”本身的、绝对的、冰冷的支配!
太过轻易,太过……漠然。
这远比蛊母那毁天灭地的狂暴暴雨,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沈星澜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挤出一丝赞许:“很好……对力量的掌控,精准而高效。”
他踱步上前,目光扫过地上那摊狼尸灰烬,又看向陆昭然那双非人的眼眸:“你还记得……你是谁吗?还记得……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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