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雨水如同鞭子,疯狂抽打着刘天尧的脸颊,灌进他因剧痛而大张的口鼻。他像一具被丢弃的破麻袋,半埋在巷子深处冰冷浑浊的污水坑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污水的恶臭。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那道被千夏打刀撕裂的伤口,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皮肉的剧痛。更可怕的是右腿膝盖深处——那团被强行激活的“活物”在暴雨的冲刷和重创的刺激下,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毒蛇,在皮肉下疯狂地蠕动、冲撞!每一次剧烈的抽搐都带来深入骨髓的酸胀麻痒和骨头被强行扭断般的恐怖剧痛!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却浇不灭体内那团燃烧的地狱之火!
意识在剧痛的深渊边缘沉浮,眼前是不断旋转的黑暗和冰冷的雨幕。他感觉自己正被拖入无边的冰冷泥沼,连挣扎的力气都彻底耗尽。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瞬间。
啪嗒…啪嗒…
一阵急促的、踩着积水奔跑的脚步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暴雨声,由远及近!
不是千夏那种如同鬼魅般无声的步伐,也不是实验室特工那种训练有素的冷酷节奏。这脚步声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慌乱和焦急?踩在污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刘天尧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冲破雨幕的飞鸟,踉跄着冲到了他的身边!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是安娜!她身上那件昂贵的丝绒外套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裹在身上,勾勒出微微颤抖的轮廓。她那双总是带着狡黠和野性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担忧?雨水顺着她的下巴不断滴落,混合着眼角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
“天尧!!” 安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地喊着他的名字。她几乎是扑跪在污水中,冰冷的泥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裙摆。她沾满雨水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拂开刘天尧脸上糊着的污泥和血水,露出他因剧痛而扭曲、毫无血色的脸。
“撑住!看着我!撑住!” 她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在暴雨中显得微弱而破碎。她慌乱地检查着他后背那道狰狞的刀伤,又看向他那条被破烂束缚套包裹、却在暴雨冲刷下依旧能看到皮肤下疯狂蠕动的右腿,眼神里的恐惧更甚!“该死……该死!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扫视着暴雨肆虐的巷子深处,仿佛在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随即,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沾满污泥的手颤抖着伸进自己湿透的外套内袋,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防水材质密封的注射器!
注射器里装着一种极其粘稠、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诡异冰蓝色光泽的液体!
“忍着点……这个……能让你好受一点……” 安娜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拔掉针帽,尖锐的针头在雨水中闪着寒光。她一手死死按住刘天尧因剧痛而不断痉挛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注射器,对准他颈侧暴露的静脉,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针尖刺破皮肤!
“呃——!” 冰凉的液体瞬间涌入血管!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无数冰针瞬间刺入骨髓的极致寒意,混合着一种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席卷了刘天尧的全身!
这股寒流霸道无比!所过之处,后背刀伤的灼痛、右腿深处那活物疯狂的蠕动和蚀骨之痛,甚至全身的疲惫和虚弱感,都被这股冰冷强行压制了下去!如同被瞬间冻结!虽然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僵硬感,但比起那无休止的地狱折磨,这近乎麻木的冰冷反而成了一种……扭曲的解脱!
刘天尧剧烈痉挛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压抑的嘶吼戛然而止!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疯狂燃烧的痛苦火焰被强行冻结,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如同沉入冰海般的死寂。他急促的喘息也瞬间变得微弱而绵长,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白雾。
安娜看着刘天尧瞬间安静下来的身体,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了一丝,但眼中的担忧和恐惧丝毫未减。她迅速拔出针头,随手将空了的注射器扔进旁边的污水里。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刘天尧沉重的身体从冰冷的泥水中拖拽起来。
“走……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马上!”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对身后黑暗的恐惧。
刘天尧的身体如同灌满了铅块,沉重而僵硬。安娜娇小的身躯拖拽他显得异常吃力。她咬着牙,纤细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半拖半抱着刘天尧,踉跄着朝着巷子更深处、远离千夏方向的黑暗和暴雨中挪动。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污水没过脚踝,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两人。
就在他们艰难移动,即将拐入另一条更狭窄岔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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