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功大典闹到后晌才散,叶凡被赵铁柱扶着回圣子峰的时候,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
玄云真人特意划给他的这处静养地,是真的好。
紧挨着主峰,灵气浓得都快凝成雾,殿外那几株迎客松被风一吹,沙沙响得特别安神 —— 往后这峰,就是他专属的修行道场了。
可叶凡没心思琢磨这些。
连着几天又是受封又是应付各路道贺,他本就没好利索的身子,这会儿虚得连抬手都费劲。
刚沾到铺着软绒的玉床,他就想闭眼睡过去。
结果刚眯了没十分钟,就听见殿外有动静。
不是赵铁柱那粗嗓门,是轻得像羽毛似的脚步声,踩在石板路上,停在殿门口还顿了顿,像是在犹豫。
然后,就传来那声软乎乎的、熟得不能再熟的称呼:
“叶师弟?”
叶凡猛地睁开眼。
一转头,就看见苏婉清站在殿门口,手里端着个白玉托盘,托盘上那碗灵粥还冒着热气,药香混着莲子的甜香,飘得满殿都是。
她穿着件月白色的裙衫,鬓边别了朵小小的玉兰花,站在那儿俏生生的,眼里亮闪闪的,全是关切,还有点藏不住的小羞涩。
“苏师姐,快进来。”
叶凡赶紧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动作慢得很,胳膊还发虚。
苏婉清见状,快步走进来,把托盘轻轻放在桌边,还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别乱动,刚歇下又起身,身子哪扛得住。”
她的手温温的,扶在叶凡胳膊上,轻得像怕碰碎了他似的。
等叶凡坐稳了,苏婉清才把那碗灵粥推到他面前:
“这是益气补元粥,我特意寻了血玉莲子,配着千年何首乌慢火炖了两个时辰。”
“你这伤刚见好,猛药不敢给你用,这粥温补,喝着也不苦,对养元气最管用。”
她说着,还递过来一把玉勺,指尖碰到勺子的时候,还轻轻擦了擦勺边,像是怕有灰似的。
叶凡接过勺子,心里暖得发烫。
“师姐还特意给我熬这个,太费心了。”
他舀了一勺尝了尝 —— 入口温乎乎的,不烫嘴,莲子的甜刚好压了何首乌的微苦,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立马暖起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好像松快了点。
苏婉清没走,拉了把小凳子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看着他喝粥。
偶尔见他勺子慢了,就轻声问一句:“是不是太稠了?我再给你兑点灵泉水?”
或者提醒:“慢着点喝,别呛着。”
她半句没提之前打仗的事儿,也没问叶凡在禁地受的伤有多重,就这么陪着,连呼吸都放得轻。
殿外的夕阳慢慢斜下来,金红色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叠在玉砖地上,看着特别暖。
叶凡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碗,转头看向苏婉清。
她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绞着袖口的绣纹,阳光照在她发梢,能看见细细的绒毛。
“师姐,” 叶凡的声音放得很柔,“这次宗门大劫,真得谢谢你。”
“尤其是那枚传讯玉符 —— 上次在禁地,我被困在青云碑跟前,要是你没及时把消息传给玄云掌门,我跟青云碑能不能保住,还真不好说。”
苏婉清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脸颊一下子红了,连耳垂都透着粉。
“你跟我还说这些干啥……” 她声音有点发飘,眼神也不敢直视叶凡,“我就想着,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顿了顿,她才小声补了句:
“你昏迷那三天,我…… 我天天去药堂问长老,就怕你醒不过来。”
这话轻得像叹气,可落在叶凡耳朵里,比什么都重。
他不是木头,苏婉清这些日子的心思,他哪能看不出来?之前忙着打仗,没心思细想,现在静下心来,再看她红着脸的样子,心里那点模糊的感觉,突然就清晰了。
叶凡伸过手去,轻轻碰了碰她放在膝头的手。
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苏婉清身子颤了一下,手也跟着缩了缩 —— 可没缩回去,反而慢慢放松了,任由他握住。
她的手软软的,还带着点凉,被叶凡一握,很快就暖了起来。
“婉清,” 叶凡第一次这么叫她,声音比刚才更柔,“等我伤好利索了,宗门那些杂事也安顿下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婉清猛地抬起头,眼里亮闪闪的,像落了星星,之前的羞涩好像都淡了点,只剩下期待。
她看着叶凡,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
那一声 “嗯”,轻得像羽毛,却把殿里的暖意都搅得更浓了。
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坐着,听着殿外的风声,看着地上叠在一起的影子。
谁都明白,刚才那几句话,那一下牵手,已经把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 就差个正式的约定了。
只是,这约定什么时候来?叶凡伤好之后,又会说些什么?两人的感情,能不能就这么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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