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冷宫残破的屋檐,林夏蹲在新砌的灶台边搅拌药膳,铜锅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自从与萧凛月下长谈后,冷宫里的气氛悄然变化,宫女们望向她的目光多了敬畏,而玄影送来药材时,黑巾下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戒备。
“娘娘,西市的杂役送来了剩菜。” 秋菊气喘吁吁地掀开破棉帘,发髻上沾着几片枯叶,“不过…… 这次有些奇怪,他说最近街头好多人咳嗽,药铺的柴胡都卖空了。”
林夏手中的木勺 “当啷” 一声撞在锅沿。07 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在脑海炸响:“检测到京城疾病感染率异常攀升,当前疑似瘟疫爆发初期!” 她猛地站起身,药膳汤汁溅到手背也浑然不觉。现代社会经历过公共卫生事件的记忆汹涌而来,那些防护服、隔离带与消毒水的画面,和眼前寒风中的破旧冷宫重叠。
“秋菊,去把最近几日的食材清单拿来。” 林夏的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惊讶,指尖却在微微发抖。泛黄的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令人心惊的变化:三天前开始,送来的剩菜里多了许多未动过的荤腥,而昨日的白菜帮子上,还沾着褐色的污渍。
深夜,萧凛如鬼魅般出现在冷宫墙头。他落地时靴底碾碎薄冰,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听说你找我?” 话音未落,林夏已将一叠记录推到他面前,烛火在纸上跳跃,映出她严肃的面容:“殿下,京城恐怕要出事了。”
萧凛挑起眉,玉白的手指划过纸张:“不过是些厨余记录,能说明什么?”“您看这里。” 林夏用炭笔圈出几行字,“连续五日,御膳房丢弃的羊肉量减少七成,而本该送往大臣府邸的粳米,却原封不动地退回。这不是简单的浪费,而是……”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有人在刻意隐瞒病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萧凛捏着纸张的指节泛白,破碎的玉坠在腰间轻轻摇晃:“你是说…… 瘟疫?” 林夏点头,从袖中掏出用碎布包裹的草药:“这是我让秋菊从药渣堆里捡来的,其中有大量麻黄、桂枝,正是治疗伤寒的常用药。但现在这个时节,普通风寒根本用不到如此剂量。”
07 适时在林夏脑海中展开全息地图,京城各处的红色光点如星火燎原:“根据大数据推演,若不及时控制,三日后疫情将突破城门防线,七日之内感染率可达 40%,皇宫将成为重灾区。” 林夏望着虚拟投影,喉咙发紧:“殿下,必须立刻上报朝廷,封锁城门,隔离病患。”
萧凛突然冷笑,笑声中带着无尽嘲讽:“上报?你可知现在掌管京城防务的是谁?”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二皇兄的人在每个城门都设了暗哨,但凡有‘伤寒’二字传出,全家都会被冠以‘妖邪’之名,烧死在朱雀大街!”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主记忆如潮水涌来:五年前,先帝暴毙时也曾有过类似传言,后来所有知晓内情的太医、宫女,都成了乱葬岗的无名尸骨。“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抓起案上的竹简,“我们可以先从冷宫做起,隔离病患,熬制汤药,再……”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 萧凛突然暴怒,挥袖扫落案上竹简,“整个皇宫都是二皇兄的耳目!一旦走漏风声,别说防疫,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血丝密布,手中的玉坠几乎要刺破掌心。
林夏却突然冷静下来。她缓缓走到萧凛面前,直视着那双布满阴霾的眼睛:“殿下,您还记得月下说过的话吗?‘为了天下太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现在百姓正在受苦,而我们……” 她的声音哽咽,“我们有能力做些什么。”
死寂蔓延了整个庭院。萧凛的呼吸渐渐平稳,他弯腰拾起散落的竹简,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你说,该怎么做?” 林夏长舒一口气,展开早已准备好的草图:“首先,我们需要一口大锅。”
三日后,冷宫后院升起袅袅白烟。林夏挽起衣袖,将切碎的艾叶、苍术投入特制的铜鼎。现代防疫知识与古代草药学在她脑中飞速碰撞,最终化作鼎中翻滚的深褐色药汤。“记住,每人每日必须喝三碗,衣物要用煮过药汤的水浸泡。” 她向宫女们叮嘱,目光扫过墙角用竹帘隔开的 “隔离区”—— 那里躺着两名开始腹泻的杂役。
玄影突然现身,黑巾上凝着白霜:“殿下让我转告,二皇子以‘整顿治安’为名,增派了三倍侍卫在宫墙巡逻。”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黑市上抢来的硫磺,只是……” 他压低声音,“价格已经翻了二十倍。”
林夏接过硫磺,指尖触到油纸下的硬物。打开一看,竟是枚刻着龙纹的腰牌。“殿下说,必要时可以用这个调动城西的暗卫。” 玄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还说,你比他想象中更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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