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内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林夏靠在冰冷的水泥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增幅器的黄色指示灯,倒计时停在 29:17,每一秒的跳动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殖质的腥气,应急灯每一次闪烁,都在墙壁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夏的瞳孔随着明灭的光线微微收缩,耳中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齿轮转动声 —— 那是自动扶梯在缺油状态下发出的悲鸣。她低头看向增幅器,玻璃外壳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倒计时数字缓缓滑落,29:17 的红色数字在幽暗中格外刺眼,仿佛是死神高举的镰刀,每跳动一下,都在切割着众人存活的希望。
金属柱体透过防护服传来刺骨寒意,林夏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的拇指在指示灯上反复划动,凸起的触感让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弃实验室里,那个研究员被感染时脖颈暴起的青筋。此刻增幅器发出微弱的嗡鸣,与应急灯的闪烁频率莫名重合,像是某种不详的节奏,敲击着每个人脆弱的心理防线。
“必须找出内奸。” 林风的声音打破沉寂,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脸色苍白如纸,雷电在掌心微弱地闪烁,“沈砚的计划被玄真篡改,绝不可能是巧合。有人一直在给他们传递情报,包括我们的防御布局和行动路线。”
赵猛用斧头支撑着身体,雪影趴在他脚边低声呜咽:“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上次去罐头厂救援,明明绕了隐蔽路线,结果刚到就被尸潮包围,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除了我们几个,知道路线的只有……”
“只有医疗组的人。” 苏晴的短刀突然指向陈博士,刀光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弧,“上次分配双纹花汁液时,你多领了三瓶,说要留着备用,结果仓库里的提取物少了正好三瓶!玄真能操控变异体,肯定用了双纹花!”
陈博士的老花镜滑到鼻尖,她慌忙摆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是我!那些汁液是给伤员准备的!前天赵猛发烧,我用了两瓶退烧,剩下的……” 她的声音突然卡顿,眼神闪烁着看向地下通道深处,“剩下的放在医疗包里,可能被丧尸叼走了!”
林夏猛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异能如沸腾的铅水在眼眶里翻涌。她死死盯着全息投影里的能量图谱,陈博士淡蓝色的生命信号如同悬浮的水母,而那缕诡谲的墨色丝线正顺着对方脖颈缓缓缠绕,每震颤一次,都与记忆中玄真组织那邪异的标记频率产生共鸣。实验室里空调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她的瞳孔剧烈收缩 —— 实验台上的防震箱边缘,半枚沾着荧光绿黏液的指印正在缓慢干涸。
"你的实验箱里有玄真的追踪器。" 林夏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电磁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声线平稳。她突然想起半小时前防御圈的异常:陈博士弯腰调试传感器时,白大褂下摆扫过盛放双纹花汁液的试剂瓶,那个瞬间,本该密封的瓶盖出现了细微裂痕。此刻回忆起来,那些在变异体行进路线炸开的绿色烟雾,分明是按照某种规律在空间中凝结,就像有人用无形的画笔,精心绘制着死亡的路标。
"刚才在防御圈," 林夏向前半步,金属地板在脚下发出危险的吱呀声,"我看到你偷偷将双纹花汁液倒在变异体经过的路线上,那些绿色的烟雾不是意外爆炸,是你故意引导它的方向!" 她的目光扫过对方后颈的冷汗,那里还残留着被追踪器灼烧的焦痕,"玄真给了你什么?永生血清,还是承诺清除你基因里的辐射毒素?"
陈博士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你胡说!我只是…… 只是想阻止它靠近伤员!” 她突然抓住赵猛的胳膊,“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在医疗帐篷待了三天,我怎么会害大家?”
赵猛的斧头在手里微微颤抖,他看着陈博士布满皱纹的脸,又看看林夏坚定的眼神,喉结滚动着:“林夏,你是不是搞错了?陈博士救过我的命,上次在医院……”
“医院那次也是她故意引导丧尸!” 苏晴突然打断他,短刀指向陈博士的口袋,“你的通讯器一直藏在里面,刚才在地下通道,我看到你偷偷发送信号!” 她的速度异能让身影化作残影,瞬间夺过陈博士的口袋里的微型通讯器,“这就是证据!”
通讯器的屏幕还亮着,最新一条信息显示:“地铁站花海坐标已确认,玄真大人。” 发送时间就在五分钟前。陈博士瘫坐在地上,老花镜摔在地上,镜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为什么?” 林风的雷电在掌心凝聚,蓝白色的光映着他失望的脸,“我们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帮玄真?帮那个害死你丈夫的凶手?”
陈博士的眼泪混着鼻涕流下,声音带着哭腔:“我没得选……” 她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杨教授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合影,“玄真抓了我的孙女,他说只要我配合,就放她回安全区。老杨牺牲前让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我不能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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